京兆府的後堂中,眾人坐在兩邊的椅子上,丫鬟送上茶水之後便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常九斜靠在門口的柱子上,邪裏邪氣的盯著院牆外一株茂密的大楊樹,暗自嘀咕:“東臣這家夥,也不怕落一身蟲子。”
房內,蔣承遠與雲舒月坐在首位,這樣的場麵,王大人避之唯恐不及,找個借口躲清靜去了。
韓燁與逢侍郎坐在一邊,王蓉和雲若寧坐在一邊。
打從進屋開始,逢侍郎的臉色就已經難看到極點。
他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多年,看人看事的眼力還是有的。
蔣承遠這時恰巧出現,他就知道,今天這事定然出自他的手筆。
雲舒月看著消瘦了一圈的雲若寧,心中感觸頗深,從前的她總是一副目中無人模樣,今時今日,眼中更多的是沉寂與失望。
曾經心心念念的嫁進逢府,如今冷冷清清的離開,幾個月的時間,就讓她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
到了這相地步,逢侍郎還在掙紮,哄道:“若寧,別鬧了,咱們回府好好過日子。”喵喵尒説
雲若寧如今聽他叫自己的名字,心裏就莫名的感到厭惡,當初她怎麼就鬼迷心竅,成親前就交出了自己呢?
自己釀的苦酒,也隻能自己喝,雲若寧冷清一笑:“大人,你我二人若說無緣,畢竟又夫妻一場,但說有緣,也絕非良緣,事已至此,咱們好聚好散吧。”
蔣承遠和韓燁都是太子的人,逢侍郎很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艱難。
如果蔣承遠插手和離的事,他幾乎沒有回旋的餘地。
打從蔣承遠入了京兆府,與逢侍郎打過招呼後幾乎未再多說一句話。
此刻也是一副不大上心的模樣,悠閑的坐在那裏喝著茶。‘
逢侍郎深知情況於自己不利,再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大家隻能敞開天窗說亮話了,長長舒出一口氣,逢侍郎看向坐在上首的蔣承遠:
“丞相大人,你我算來本是連襟,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等蔣承遠開口,雲舒月搶先道:“逢大人,你指的心知肚明,可是當初向雲家借五萬兩銀子的事?”
眼見著夫人有些動氣,蔣承遠連忙哄勸道:“夫人莫要著急,這些都是小事。”
逢侍郎:“……”
他竟覺得這是小事?
雲舒月聞言冷靜下來,也不知怎的,最近的脾氣越來越大。
打從進門,看雲若寧憔悴的樣子,她就悶著一股子氣,雖說兩人從前的關係並不好,但必竟是在一個院子裏長大,有著血脈相連的親情,見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心裏也不好過。
也許雲若寧心中並不看重這份感情,但雲舒月卻不會在這個時候看她的熱鬧。
逢侍郎沉吟了一會兒:“要和離,也不是不行,不過,丞相大人得將我從軍械一事中摘幹淨。”
韓燁聽聞,忍不住笑出了聲。
王蓉也沒想到,逢侍郎竟然還妄想以雲家威脅蔣承遠:“逢大人,皇上在日前的宮宴上,剛封了舒月姐姐為一口誥命夫人,怎麼,難道,你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陷害雲家?”
“哎呦呦,這可不得了。”王蓉一臉為難:“隻是不知道,皇上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呢,還是相信逢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