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春風和暖,京城的鸝雀大街一大早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街道兩旁的百姓扯著脖子往街轉角看去。
鑼鼓喧天的喜慶氛圍瞬間覆蓋了整條街,有孩子急切的跑到馬路中央,隻盼著迎親的隊伍快點過來。
為何一門親事能引得全城百姓圍觀,隻因這兩位新人的身份不簡單,新郎官是當朝一品丞相爺蔣承遠,新嫁婦則是上京有名的商賈雲家。
花轎內,身著繁複錦繡嫁衣的新娘子將蓋頭掀了起來,略顯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嫁人的喜悅,甚至透著一絲懊惱和煩躁。
打從出了雲家的門,她就是這樣一副神情,坐在晃晃悠悠的轎子裏歎了口氣,眼下已經走到這一步,往後的日子隻能慢慢籌劃了。
杜楠真想扯開轎簾看看外麵,八台大轎風光體麵,隻是她實在坐不習慣,晃得她有些胸猛氣短,但最終還是放棄了。臨出門時,母親千叮萬囑,讓她一定要遵禮守行,萬不能讓京城的百姓們笑話,到時候失了丞相府的體麵,隻怕她往後的日子不好過。
世人都知,蔣丞相是冷麵閻王,行事堅定果決、從不拖泥帶水!
想到此,杜楠冷笑了聲,這是她剛剛穿書的三日後,自己就這樣頂著雲家大小姐雲舒月的身份嫁給了啟明國的丞相爺蔣承遠?
妥妥的炮灰人設。
書中的雲舒月並不是蔣承遠的白月光,之所以被迎娶入府,是因為蔣承遠年幼時,其父蔣崇就給他定下了這門娃娃親。
當時的蔣家還沒有今日的高門庭闊,蔣父也隻是一個五品的修撰,而雲舒月的父親與蔣父是至交好友,蔣承遠五歲時,雲舒月剛出生,兩家長輩就這麼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訂了這門親事。
至於雲舒月?
恰是杜楠最不喜歡的那種女人,整日病病懨懨的,不是望著落花感歎好景不長在,就是手拂春雨強說愁……
也是這樣的女人,在嫁到丞相府三年之後,就因為憂憂鬱鬱的性子撒手人寰了。
杜楠苦悶的呼出一口氣,即然從今往後她成了雲舒月,又豈會任人擺布,逆來順受?
她要撥亂反正,蔣承遠看不上她?她什麼時候求著她喜歡了?
往後的雲舒月隻有一項人生信條,那就是:萬事皆以我開心、我快樂為準則,至於其他的,就統統見鬼去吧!
花轎外,依稀能聽到百姓的議論聲:“你知道嗎,雲家大小姐雖然長得花容月貌,但實則是個藥罐子。”
“我也聽說過,按說像雲家這樣的豪門嫡女,怎會沒幾個人見過,不奈她長年不出門,想是病的一定很重。”
“嗨,那又怎麼樣,人家不還是嫁給了蔣丞相,蔣家是什麼門第?那在京城可一頂一的大戶嘍,十個雲家也比不得的。”
“嫁的好有用?”這聲音有點鄙夷:“瞧這雲家姑娘病怏怏的,能不能生出娃來還不一定呢?”
……
杜楠一邊聽著外麵的八卦毒舌,一邊在心裏提醒自己:杜楠,從今往後,你就是雲家嫡女,脫胎換骨的雲舒月。
相府門口人潮如海,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員幾乎全來了,將相府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