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特裏托湖畔的少女(11)(3 / 3)

“我....我.....跟著大家走......”辛克萊爾舉了舉手十分沒主見的說。

成默看向了大廳左側牆洞邊的默罕默德·奧維斯,“我並不畏懼死亡。”

“OK!生死自負。”成默轉身向著破開的牆洞走去,為了避開走廊裏的監控,他在牆上開了好幾個洞,才繞到了前廳。

如今再次沿著原路返回,在還沒有到達安全樓梯邊的那間包房時,成默就聽到了不對,走廊裏有明顯的嘈雜聲響,他知道這一次沒了好運氣,戰鬥不可避免。他給身後的默罕默德·奧維斯做了個小心的手勢,就貓著腰飛快的向著牆洞衝了過去,下一間包間就是安全樓梯邊的那間包間了,成默隔著牆洞能看到有人爬在牆上,正小心翼翼的拿著手電筒朝包間裏照。

成默凝神,能夠看見紅色纏頭下是一張膚色暗沉的麵容,他從容的射出七罪宗,金色的絲線在彌漫著煙霧的潮熱空氣中狂飆突進,瞬間就戳穿了對方的額頭。安全樓梯裏傳來叫喊聲,以及屍體砸在樓梯上的悶響。

完全不需要視野,僅憑借聽聲辨位成默就能知道敵人在哪裏,金色的絲線在煙霧更濃的安全樓梯更是隱蔽,如遊弋在霧海中的水蛇,穿過一個又一個發出聲音的敵人的頭部。

成默的動作如一隻靈巧的貓,他柔軟的竄過了牆洞,瞬間飛奔越過了房間,又靈巧的鑽過安全樓梯上方的牆洞,跳進了安全樓梯。剛剛練習過蛇式瑜伽並沒有讓他覺得疲憊,反而他能感覺到身體裏每一個器官都處在最佳的狀態,隻要他想,他不僅能通過脊柱兩側的光蛇刺激各種激素的分泌,還能控製細胞分裂的速度。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孱弱的他,甚至已經找到了一點載體的感覺。如果不是受到那顆殘破心髒的影響,成默覺得假以時日,自己肯定能把本體鍛煉到像載體那麼強悍。雖說有些欲望過強的副作用,那也無關緊要。

然而可惜的是這具本體的身體素質還是太差,上限實在有限,遠比不上載體。不過相較普通人來說,這種身體素質已經不是恐怖能夠形容的了。

有人在混亂中開槍,槍火在淡淡霧氣中炸裂,精神高度集中的成默能夠感覺到空氣中螺旋狀的波動,大腦快速運轉,計算出背後子彈的軌跡並不與自己的身體的重合,成默猛的一蹬,身體如獵豹般向樓梯上方猛衝。

而金色的“七罪宗”如有靈魂般的在成默麵前轉了個彎,以和樓梯平行的角度,“流動”到了開槍的敵人的眼睛中間毫無凝滯的刺入,穿著九頭蛇守衛製服的男子還在試圖想要扣動扳機,身體已經失去了控製,睜著驚恐的眼睛軟到在樓梯間的拐角。

樓梯上方的成默撞入六十一樓轉角處的三個人中,揮動手中的“七罪宗”,絲線般的“七罪宗”刹那間就從最接近成默的那個人的腹部劃到最遠處的那個人的臉頰。鮮血四濺,牆壁上,樓梯上,扶手上,還有成默的身上。

成默無動於衷,他的眼睛裏沒有聚焦,此時他並不全憑借眼睛來觀察敵人的位置。他的心中也沒有憐憫,憐憫在你死我活的時刻毫無意義。槍聲再次響起,逼仄的樓道裏全是震耳欲聾的槍聲,稀薄的煙霧中槍花在樓梯的上方綻放。

原本隻是細線的“七罪宗”也跟著槍花綻放,它化作了一把金色的傘,遮擋在成默的麵前,與此同時,傘尖的光芒暴漲,占據了整個樓道的光之利刃向上突刺,將猝不及防的幾個守衛撞的粉碎,血雨在樓道裏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

恐懼的嚎叫在安全樓梯間回蕩了起來,沒有人再朝下衝。但還活著的守衛並沒有因此避免死亡的厄運,成默踩著血水和碎肉向上,像是恐怖片中最凶暴的惡靈,降下了死神的宣告。

隻是短短幾十秒,整個安全樓梯就化作了修羅場。

跟在成默後麵端著槍的默罕默德·奧維斯目光震驚,戰場上景象也比上眼下的場麵來的血腥,他口中喃喃自語念叨著經文,跟在成默的身後向上。

至於辛克萊爾已經抓著扶手嘔吐了起來,不久之前才吃下的麵包,全都變成泛酸的黃水給吐了出來。剛剛好了一點,抬起手,看到滿手粘稠血液還有細碎的白色組織,他馬上又彎下了腰再次嘔吐了起來。

胖子尤金沒有吐,臉色也不怎麼好,本來他就白,此時又圓又胖的臉上更是沒有血色,如同熟透了的包子。

精英男雷克茨卡還算正常,他舉著手槍跟上了默罕默德·奧維斯的腳步,向著樓上走。

胖子尤金也顧不得雙腿發軟,趕緊追了上去。

還在嘔吐的辛克萊爾忽然發現六十樓的樓梯裏隻剩下他和一堆七零八碎的屍體了,嚇的打了個寒顫,剛準備吐出來的酸水又咽了回去。他也顧不得惡心反胃襲上心頭,喊道:“等等我,等等我!”掙紮著向上跑,在轉角處抓住了胖子尤金的綠馬甲。

心驚膽戰的胖子尤金嚇了一跳,舉著槍回頭,“啪、啪”就是兩槍,子彈打飛了辛克萊爾幾根褐色的頭發。要不是辛克萊爾是個矮個子,又站在樓梯的下麵,這兩槍就直接爆了他的頭。

兩個人同時叫了起來抱在了一起,眼淚和尿液上下齊飛。

胖子尤金怒罵道:“FXXK,你個蠢貨嚇死老子了!”

“FXXK,老子不隻是被嚇死,還差點被你打死!”辛克萊爾帶著一絲哭腔幽怨的說,抱著胖子尤金腰部的辛克萊爾抽了抽鼻子,“怎麼有尿騷味?”

胖子尤金幹咳了一聲,一把推開辛克萊爾,“也許是哪個王八蛋的尿袋被老大給打爛了......”胖子尤金邁起象腿,“別耽誤時間了,老大他們已經走遠了!”

“老大的手段也太殘忍了吧!我真覺得地獄也不過如此!實在是太可怕了......真不知道老大是什麼鐵石心腸!”辛克萊爾心驚膽戰的說。

“都這種時候誰還能注意下手輕還是重?”胖子尤金嘟噥著替成默辯解,聽語氣就知道他語氣有些不足。

“怎麼可能?你看老大切的那些洞,全都是一模一樣大小好不好?還有零散的磚塊,也全都是一模一樣大小,更激光切割機一樣精準,你說老大控製不了,我絕對不信......”辛克萊爾說。

“FXXK,好吧!也許老大是反社會人格......你看過《犯罪現場》沒有?那些厲害的殺人狂都有這毛病,越血腥就越興奮......”

“胖子,你說的我想回到牢裏去了,我寧願現在被關在牢裏!”

“要是你還在牢裏,現在估計都變成BB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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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的有人從七十樓下來,卻隻是一茬又一茬的韭菜,任由成默收割。成默在安全樓梯披荊斬棘,於連綿不絕的槍聲前進,很快就到了七十樓的合金門處,剛在在這裏被他破開的樓梯已經被鐵板給補上了,整個七十樓似乎又固若金湯。

成默卻能清楚合金門那邊急促的心跳和紊亂的呼吸。

敵人在恐懼。

成默聽到胖子尤金和辛克萊爾的對話,實際上他並沒有因為殺戮興奮,也沒有因為殺戮體驗到快感,對於他來說殺死這些人,跟抬腳碾死一群螞蟻的區別不大。人是不會因為踩死螞蟻有任何感覺的。成默恍然間又覺得這些被關在大廈的可憐難民像極了他在玻璃螞蟻巢裏飼養的螞蟻。

它們每天忙忙碌碌的在那間不大的玻璃巢穴裏爬來爬去,就是為了一點食物,為了族群的繁衍。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高高在上的神的話,他們看待人類是不是會同樣的感到無聊且可悲?

“其實不需要有神,隻是我看著他們都覺得活著毫無意義。”

成默耳畔響起了默罕默德·奧維斯那有些幹澀的阿拉伯腔調英語,那腔調有些像是遠古的咒語。成默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了默罕默德·奧維斯一眼,他沒有想到默罕默德·奧維斯竟然看穿了他在想什麼。

“我經曆過......”默罕默德·奧維斯與成默對視了一眼低聲說。

成默此時無意關注默罕默德·奧維斯的往事,因此他沒有回應,隻是站在樓梯的轉角亮出了“七罪宗”,他沒有馬上將“七罪宗”爆射出去,為了節省一些能量,他控製“七罪宗”振動了起來,劇烈的振蕩讓七罪宗開始產生磁場,金色的七罪宗光芒愈發盛大,空氣都為此變的灼熱起來。

見時機成熟,成默甩出“七罪宗”,烙鐵般的“七罪宗”轉了個彎,像是插入一灘軟泥般徑直插入了合金門,成默繼續控製著七罪宗“振動”,合金門快速的變的通紅,濃烈的煙霧升起,氣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升,嗡嗡嗡的震顫聲像是蜂群襲來,接著是猛烈的爆炸,合金門如岩漿般崩裂。

在成默的控製下,熔岩雨點鋪天蓋地的向著安全門的方向激射,那些高溫鐵汁如子彈一般射穿了安全門,澆在躲在後麵的守衛身上,慘叫聲不絕於耳。

成默手持收回了的“七罪宗”向上走,轉角處彌漫著白色的霧氣,霧氣裏還飄蕩著灼燒的氣味和血腥氣味,安裝著合金門的轉角處有一圈焦黑。有些沒有死去的人在地上翻滾掙紮,握著武器的手被燙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應該是保護他們的武器,此刻變成了刑具。有人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想把滾燙的槍支扯開,卻忘記了另一隻手也是血肉之軀,於是陷入了更深的痛苦,隻能在無助呻吟中昏迷過去。

默罕默德·奧維斯掃了一眼躺在樓梯上和走道裏的守衛,開槍點射,槍槍爆頭,將他們送進了天堂。他低聲說道:“我和他們一樣,活的毫無價值......以前還有希望,但現在除了信仰我們一無所有......死亡是最好的歸宿......”

“也許對他們來說確實如此.....但我們也沒有資格替他們做決定。”

“你下手可沒有留情。”

“大概.....這就是命運......”成默聳了聳肩膀,他進入了第七十一層,他聽見了樓上的人在四散奔逃,整個七十一到七十九層一下就安靜了許多。成默手持“七罪宗”繼續向上走,再也沒有人攔在前麵,他想殘忍的手段多少還是有點作用,死亡的結局不會改變,卻能拯救一些人。為此他稍微鬆了口氣,低聲說道,“瞧,這些人就知道怎麼樣的決定才是正確的.....也許他們選擇對了命運.......”

默罕默德·奧維斯抬頭望了眼空蕩蕩的安全樓梯,低聲說道:“選擇哪有對錯之分。生的好,怎麼選都是對的,生的不好,怎麼選都是錯的.....這種事情生下來,就注定了的.....”

“看樣子你對此感觸很深。”成默說。

“想知道我為什麼被抓起來嗎?”

“你可以說,可以不說。”

“我曾經是聖女阿亞拉父親最親密的戰友,在他站出來支持反正府武裝,為了國家的自由而抗爭的時候,我義無反顧的支持了他,但後來事情的發展卻不像我想象的那樣。我開始懷疑我們的做法,開始懷疑我所堅持的信仰,懷疑自由這種東西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成默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他對愚蠢的人並沒有太多同情,他也同情不過來,於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若無其事的說道:“聽上去像是被阿拉伯之春忽悠了的笨蛋。這樣的故事在中東世界一抓一大把.......沒必要這麼消沉。”

默罕默德·奧維斯卻突然變的怒氣衝衝,他衝到了成默的前麵,一把抓住成默布滿血跡的三葉草運動衫的衣領,他麵目猙獰的怒吼:“你別以為你什麼都懂,就能居高臨下指責別人犯下的錯誤,實際上,我們什麼都沒有錯,隻是生錯了地方......”

成默抬頭與默罕默德·奧維斯對視,“是你要說給我聽的,難道你並不想從我嘴裏聽到正確的評價?又或者說你隻需要一句膚淺的安慰......”

成默的話如利刃直戳人心,默罕默德·奧維斯喘著粗氣漲紅了臉,他想要說什麼,卻無言以對。

“怎麼了!別吵架啊!別吵架啊!”追了上來的胖子尤金大聲的勸解道。

默罕默德·奧維斯鬆開了手,他垂下了頭,說道:“沒什麼。”

“沒什麼就好!”胖子尤金擠了上來,整理了一下成默的衣領,諂媚的說道:“老大別生氣,奧維斯大叔隻是一時糊塗了而已。”

成默抬頭看向了第八十層的合金門,麵無表情的說:“我知道,人總會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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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相隔十多公裏之外衛城山巔,巍峨莊嚴的帕特農神廟之上,劍身修長的柏修斯之劍閃爍著紅色的電光,斬開了星空與黑夜,劈在了拿破侖七世的散發著盛大光芒的七星權杖之上。

罩在雅典娜臉上的金色麵具如蛛網般皸裂,在射燈的照耀下化作無數碎片向著拿破侖七世飛射。

拿破侖七世不閃不避,任由金色的碎片紮進環繞在自己周身的光盾,變成金色的粉末隨風而逝。他站在石柱之上一動不動注視著雅典娜露出她載體的真容,她的半張臉覆蓋在黑色的麵具之下,如同黑暗中綻放的惡之花,還有半張純淨無暇的麵孔卻如皎潔的月色,截然相反的美在帕特農神廟上空對撞出驚心動魄的美。

“雅典娜,我可是神將。”七星權杖爆發出劇烈的能量,光芒照亮整個衛城山,似乎要把無處借力的雅典娜轟成粉末。

狂風四起,燈光閃爍。

雅典娜背後張開一對黑色的鋼鐵羽翼,她借著七星權杖的爆炸高高飛起,隨之柏修斯之劍如瀑布般從天而降再次朝著拿破侖七世的頭顱狠狠的劈下,“神將?神將又怎麼樣?一刀劈死就什麼也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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