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知道,我看過操作手冊。”顏複寧瞥了眼旁邊鑲嵌著一台軍用計算機的操作台說,“可我不打算這麼做,我不想讓你們覺得我是個好說話的人,也不想給你們拖延時間的機會。我不僅不會毀滅這顆核彈,我還會讓下一顆做好發射準備,現在我們要談論的是第二顆,我們把它扔到哪裏!”
“不需要你先啟動毀滅程序,你現在就提要求,不管什麼我都答應。”弗拉基米爾·阿諾德急切的說。
“不行!我不同意!”保羅十四世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弗拉基米爾·阿諾德的三維投影麵前大聲的說,“如果他要冬宮的控製權呢?那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瞧,我多有先見之明。”顏複寧笑道,“我就知道沒見過沙皇的恐怖,就一定會有人反對。”
弗拉基米爾·阿諾德滿腔無奈的道:“你覺得我們能不給他嗎?”
保羅十四世轉頭看向了大屏幕,雙手合十,苦苦哀求道:“你們不是想離開嗎?我現在就送你們離開,你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保證把你們安全送到,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們,可以自己開潛艇離開!你們想用什麼花樣離開,就用什麼花樣離開,就算你們要坐著火箭走,我也能把核彈卸下來給你們裝座椅!”
“我們夏國有句話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我可不想走,‘冬宮’這麼好的地方,我怎麼舍得離開呢?我對這裏充滿了感情,知道嗎?對我來說沒有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了,被高聳的核彈所環繞,隻要點擊按鍵就能將人類最盛大的禮花投遞,將善與惡悉數湮滅。我睡在封閉的操作中心,用爆炸買一夜的安眠,我睜開眼睛,不需要仰賴幻覺,就能看見躲藏在深海中的原鄉,寂靜擁抱著我。大家看,沙皇和撒旦正歸於原位,世界在我的按鍵下顫抖,偉大的鍵盤俠,將永遠活著,無人能威脅......”顏複寧慷慨激昂的吟誦了一首詩,沉著臉低聲說,“瞧,我真TM是個該死的詩人。”
“神經病!神經病!MD,怎麼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更神經病的!”保羅十四世大吼大叫,他又瞬移回了成默身邊,站在桌子上抓著成默的衣領,噴著唾沫大聲說,“你倒是說句話啊!勸勸他跟你走啊!他妹妹不是喜歡你嗎?你想想辦法!別讓我的頭白磕了啊!”
成默苦笑了一下說道:“被騙的又不隻是你們,還有我,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控製‘冬宮’,我也不過是被他利用的傻瓜而已。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達不成這個目的,他是不會停止發射核彈的.....”
“說的對!還是成默了解我。”顏複寧打了個響指,他用商量的口吻說道,“我們把下個目標定在倫敦怎麼樣?我很早就開始討厭那座城市了!地鐵站裏全是悶熱的臭味,特別是冬天的時候,為了假裝你是個地道的倫敦佬,你還得故作冷漠的穿著大衣圍著圍巾,實際上你會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扒光!車廂擁擠收不到信號,走到哪裏都人山人海,四麵八方都是不同膚色不同語言的人,分辨這些人就已經很費勁了,你還得掌握各個階層的人說話的不同口音,修水管的和坐辦公室的絕對不會用同一種口音,坐辦公室和當律師的也不會用同一種口音,當律師的和貴族說話也有區別,我的天,那裏簡直就是特工的地獄。我厭倦了每天都要說''SORRY''以及見麵就要討論天氣,還有那些喝醉了就發瘋的足球流氓更不用說了,像我這樣愛好和平的人每個月都要打上一架,那感覺實在糟糕極了。最最該死的就是那個水龍頭,一個水龍頭永遠出隻出滾燙的水,一個水龍頭永遠隻出冰冷的水,簡直反人類!你們能明白嗎?”
說著一臉抓狂的顏複寧在操作台上輸入了倫敦的坐標,雖然這個時候還沒有輪到廣播倒計時,眾人卻能聽見核彈發射中心那邊的機器溫暖的報出了“北緯51°30′、東經0.1°5′”的坐標,並提示是否開始注入燃料和計算攻擊軌道。
顏複寧按下了確認,臉上露出了一半欣慰一半猙獰的表情,“今年下半年,紅獅和星門要合作摧毀黑死病,我們怎麼能讓抗在前麵的黑死病就這樣犧牲掉呢?我會用核彈為世界帶來正能量,西尼倫墩兩開花,弘揚正義精神,希望大家多多關注!”WwW.com
“Ёбтвоюмать!Ёбтвоюмать!”保羅十四世無能狂怒,大聲咒罵。
成默覺得這個過時的梗一點也不好笑,他注視著顏複寧的麵孔,紅綠色的指示燈在他的瞳孔裏映照出令人心悸的光,那光背後似乎是吞噬一切的黑色旋流,沒有平靜,也沒有鎮定自若,像是失控了的收割機,發了瘋似的在孤寂的原野上亂舞。
成默似乎感覺到了顏複寧的異樣,像是在等待有人能按下停止鍵,讓他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