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鮮血盛開王座之路(7)(2 / 3)

“能夠想象,那一定是很沉重的壓力。”成默聳了聳肩膀說。

“有人說我還做著帝王夢。”拿破侖七世再次看向了皇帝禦座,他的眼神冷冽如刀,“他們根本不懂,對於從小就備受矚目的我而言,從來都不渴望現在皇室那種浮華的像是娛樂明星般的生活.....我並不期待重新成為皇室.....”

“我隻是想要......他們聽見拿破侖這個姓氏的時候,不是投來好奇的眼神.......而是.....必須低頭!”

拿破侖七世冰冷的聲音在金色的禦座廳回蕩,像是徘徊在宮殿裏的幽靈。成默從拿破侖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種燃燒的力量,那澎湃的力量不能稱之為野心或者執念,而是一種......平靜的瘋狂。

成默不知道拿破侖七世跟他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意,但他知道這句話一定是個節點,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他沒有說話,安靜的等待著。

拿破侖七世沒有繼續在禦座廳裏流連,轉身向著另一側的出口走去,他頭也不回的說:“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成默跟上拿破侖七世快速的腳步,穿過一個小廳就到了一個以綠色為主基調的房間,除了金屬裝飾,整個房間都是綠色,綠色的窗簾,綠色的椅子,綠色的床、綠色的帷幔還有綠色的牆壁。

“這是我高祖的臥室,我高祖最喜歡綠色,所以我最喜歡的顏色也是綠色。”拿破侖七世一邊說,一邊朝著圍著綠色帷幔的床榻走了過去,接著他挪開了床邊的沙發椅,推開了隱藏在綠色牆布後麵的一扇小門,“我的高祖每天隻睡三個小時,剩下的時間他都在這個暗室裏看書和看地圖.....”

見拿破侖七世走了進去,成默也跟著走了進去,“啪”的一聲拿破侖七世按開了開關,整個暗室陡然間亮了起來,門後是一個木質的螺旋樓梯,成默握著金屬扶手跟著拿破侖七世盤旋而下。

整個暗室沒有華貴的裝飾,三麵全是滿牆的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書,而一麵牆上貼著法蘭西地圖,以及一些曆史上的偉人畫像,成默瞧了一眼,這些人都是拿破侖一世之後的著名人物,有舒曼、戴高樂、丘吉爾等等,除此之外,成默還看見了華夏的兩位領袖。

除此之外,整個房間就隻剩下一張簡陋的木桌子和幾張椅子,桌子上擺了一摞書,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拿破侖朝著桌子走了過去,他跟成默拖開了一張椅子,接著自己就坐在了成默對麵。

“這是我高祖的秘密書房,書櫃後麵還藏的有一條通向楓丹白露宮外麵的暗道,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就會通過暗道到這裏來看書,這還是第一次帶外人進來。”

“榮幸之至。”成默稍稍低了一下頭,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一摞書中很多還是中文的書籍。

拿破侖七世也注意到了成默的視線,笑了一下說:“開始你感歎我很了解華夏曆史......但實際上我以前對華夏曆史並不是很感興趣。”

拿破侖七世將那一摞書攤開,全是研究華夏經濟的書,有西方的也有華夏人自己寫的,拿破侖七世翻動了一下《華夏經濟的長期表現——公元960-2030年》,沉聲說道:“法蘭西經濟自從1970年到達了頂峰以後,年年衰退,到了今天已經徹底陷入了泥潭,絲毫看不到得救的希望,實際上不隻是法蘭西如此,整個歐羅巴也是如此。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認為成為天選者並不能幫助法蘭西,所以我一直在學《經濟學》,能從中找到拯救法蘭西的方法,等我將來從政,就不會像現在在位的混蛋們一樣,犯一些低級錯誤,繼續把法蘭西帶向深淵......”

成默心想:“果然像拿破侖七世和謝旻韞這樣出生尊貴的人都有天生的使命感和偉大的夢想,像自己這種出生普通的人,也就自私的追求一點個人的自由。”他低頭看著《華夏經濟的長期表現——公元960-2030年》這本書的封麵,十分陌生,大概是國內並沒有賣,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法蘭西乃至歐羅巴,應該不是學《經濟學》能夠挽救的了的.....”

拿破侖七世點了點頭,說:“可我當時才17歲,並沒有意識到那麼多,隻想找出法蘭西和歐羅巴的問題所在,在我深入研究了《資本論》和歐羅巴以及米國經濟史以後,我徹底的絕望了,因為我發現資本主義是一種螺旋上升的形態,而在英語裏就有‘螺旋失控’(spiraloutofcontrol)這樣的短語,資本的本性是最大限度的追求剩餘價值,這就導致了螺旋上升的資本主義必然會無限的進入螺旋失控......我這樣說,你應該能明白?”

成默點頭說:“當然,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脫胎於黑格爾的哲學,黑格爾區分了‘善的無限性’和‘惡的無限性’,‘善的無限性’就是像圓周一樣的無限性,可以無限循環下去而不會發生失控;而‘惡的無限性’就是那種會導致‘螺旋失控’的無限性。”(螺旋上升就資本主義的表現就是經濟複蘇—繁榮—衰退—大蕭條,這一循環會帶著國家的經濟發展始終向上)

“對!我舉一個例子,在資本主義邏輯下,所有的城市化進程都不是為了民眾建設城市,而是為了投資者建設城市。於是就會產生一個現象,人們購買房屋,是為了投資,而不是為了居住,於是少數人占有大量的房產,而無數的底層民眾買不起房屋,當經濟下行,發生金融危機時,用貸款來購買房產的中產階級就會失去一切,然而金融機構卻還在牟利,至於資本主義ZF自然是服務於資本的,這就加劇了大量財富從多數的普通人流向極少數的富裕精英,然後爆發更大的經濟危機,引起社會動蕩。可怕的這不是結束,這是一圈又一圈向上的輪回,也就是螺旋上升,然後惡性的失控......所以必須得控製住資本主義螺旋,讓它進入良性的循環,而不是螺旋失控。”

“這不是你們一直在做的嗎?”

“對!但是失敗了。”拿破侖七世歎了一口氣,苦澀的說,“也不能說完全失敗了,隻能說在歐羅巴是失敗了,文藝複興到啟蒙運動,宗教權威被徹底砸爛,然而歐羅巴環境複雜民族眾多,極其的需要宗教這種能夠提供向心力的價值觀,在宗教喪失權威之後,必須得拿出一種新的具有向心力的價值觀,在法蘭西大革命時,代表資產階級的羅伯斯庇爾提出了自由、平等、博愛,在封建主義與資本主義反複的鬥爭中,歐羅巴逐漸的形成了以自由民主平等為核心的價值觀,來取代原來的宗教價值觀。然而自由民主平等卻成為了套在法蘭西和歐羅巴脖子上的絞索......”

成默沒有說話,因為像他這樣的自由主義者,一直還是認為像西方這種尊重個人的社會,更加符合人類社會的高級形態,他清楚自由民主給歐羅巴和法蘭西帶來了一定的問題,但並不認為它們是絞索,可成默又覺得拿破侖七世作為法蘭西人一定看的比他更清楚。

“這裏又必須說回資本主義的矛盾之處,資本想要發展就需要國家政權的支撐,然而當資本發展到一定階段,為了追求利潤它就必須要向外擴張,勢必超越國家的範圍,於是就有了一句名言——商人無國籍,資本無國家。在自由平等民主的原則之下,國家對於資本是沒有任何約束力的,如果尊崇這一套原則,就隻能任由資本來去自如,搶劫財富,這個例子應該不需要我舉了,米國人最擅長的就是這一套,所以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用槍炮和革命來推銷自由民主,當達到目標以後,就通過金融來操縱這些國家。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項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很難向大企業征稅,它們能夠避稅的花樣非常多,甚至能夠操縱法律,因此幾乎所有資本主義國家的稅款大都是來自於中產階級,就拿我們法蘭西來說,最富有的1%的頂層所交的稅占稅收的15.9%,而次一級的30%中產則占到了稅收的69%,要知道我們法蘭西可是全世界對富人征稅最狠的國家,需要交75%的巨富稅,這就導致了大量的頂級富豪放棄法國國籍,但自由民主嘛,你也沒辦法限製他的資金出走.....而我們法蘭西稅收這麼高,也不是沒有原因,原因就是債務已經達到了2.36萬億歐元的高位,而去年,我們法蘭西僅僅是利息支出就達到了560億歐元,要知道去年排在支出第二的國防支出才359億歐元.....2.36萬億歐元,我們每個法蘭西人人均負債高達七萬歐,這追索起來還是自由民主平等惹的禍......”

“你是指的‘蓬皮杜—羅斯柴爾德法’嗎?”

拿破侖七世點了點頭,像是自我解嘲般的說:“如果沒有通過蓬皮杜—羅斯柴爾德法,法蘭西目前的國債最多不過2200億歐元,完全不會累積到2.36萬億之多,然而愚蠢的法蘭西學生在68年發動5月風潮把堅持金融獨立的戴高樂趕下了台.....直到今天媒體還在隱瞞真相,說法蘭西債台高築是因為高福利的原因,還在宣稱68年的5月風潮是民主自由的勝利,卻不知道戴高樂下台之後,羅斯柴爾德的走狗蓬皮杜就通過了蓬皮杜—羅斯柴爾德法,將法蘭西的金融權轉手就賣給了摩根、高盛、巴克萊等國際金融大財團,美其名曰與國際接軌,而這個法案通過的時候,沒有一家媒體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