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俊傑剛剛跟薑軍介紹完狀況,就收到了指揮部發來的緊急訊息,他拿著手機模樣的戰鬥輔助設備陰沉著臉對薑軍說道:“星門的登陸艦來了,具體數量還不清楚。”隨即他又蹙著眉頭自言自語的說:“怎麼登陸作戰來的這麼快?不像是星門的風格啊!?”
薑軍說:“也許他們已經發現純粹的炮擊毫無意義,必須得奪島才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群王八羔子要真敢嚐試登陸,我一定打的他媽都不認識他!”萬俊傑冷笑道。
薑軍沉默了一秒,嚴肅的說:“雖然上麵說了堅守基地,堅守壕溝,不到最後一秒絕不撤退。但你們也要做好撤退的計劃。”
“撤退個幾把毛。”萬俊傑不滿的說,“老子就是死在陣地上,也不可能撤退,我絕不會讓基地淪陷.....”
就在這時島上的警鈴陡然炸響,還在海灘上和工事上作業的工兵瘋狂的向著壕溝奔跑。兩個人同時抬頭,就看到太陽升起的方向,密密麻麻的炮彈在雲蒸霞蔚中劃著弧線向著蘭旬島投射過來。此刻位於島嶼後方的基地中心,女蝸所操控的密集近防炮陣和激光防禦武器也再次高速運轉,瞬間就和星門的炮彈在天空中交織成一片燦爛的火網,像是節日慶典上的霓虹彩燈。
但密集近防炮陣和激光防禦武器再厲害,也不可能把雨點般的炮彈全部攔住。時不時,像是金色流星般的炮彈落在海灘邊,就會炸起巨大的水柱,一時之間海上全是翻騰的浪花,像是藝術噴泉。而放置在海岸邊沉重的尖刺鹿砦被轟擊的像是在戈壁上滾動的風滾草。當有炮彈突破了密集防禦,落在島嶼上,整個島嶼都會隨之震動,像是在地震。頓時碎石崩裂,巨響隆隆,一派末日災難降臨的景象。
萬俊傑抓著薑軍向地下掩體的方向跑了過去,他大喊道:“先回指揮部。”
兩個人越過了在隱蔽位置中等待的士兵,飛快的向著地下掩體的入口跑去,在進入掩體的那一秒,薑軍下意識的停了下腳步,恰好看到登陸艦遮蔽了太陽底部的輪廓,在一片熔岩般的紅色中露出了崎嶇猙獰的身影。
殘酷的登陸戰在黎明時分要全麵鋪開了。
隻是誰也不知道這是誰的最後一個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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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海域的黎明,卻是曼哈頓的日暮。
和南方海域的黎明一樣,曼哈頓的日暮豔麗壯觀,落日將低矮的雲層渲染的絢爛綺麗,像是半透明的雲朵後麵藏著爛漫的焰火,而遠離落日的雲層像是翻滾著的灰色浪濤。鱗次櫛比的大廈點亮了燈光,在一半晦暗一半火焰的天地之間如同通天的巨塔。
還有三天就到元旦,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全世界的人們都還沉浸在年假即將到來的期待感中。有人訂好了去度假的機票,有人計劃好了在家裏要玩什麼遊戲看什麼電影,有人買好了車票準備趕赴異地去和女朋友見麵,有人非常苦逼的需要加班.......
新鄉也不例外,大街小巷都彌漫著節日的氣氛,促銷的海報和廣告鋪天蓋地,這裏還彙聚了全球各地的遊客,街頭人潮擁擠熱鬧非凡,完全嗅不到南方海域的硝煙。
穀隻有燈火通明的華爾街不一樣。
他們全年365天,8760個小時,525600分鍾,時時刻刻都處於一種冷靜的喧囂中。
它是人類世界造富的永動機。
是金錢世界的心髒。
在接踵摩肩的燃燒巨塔中,華爾街77號在眾多眾多知名知名銀行和投資機構的包圍圈顯得十分不起眼。和其他大樓全都是現代的玻璃結構不同,它的米色大理石外牆顯得相當老土,但如果你能看到高聳入雲的屋頂上的獨角獸雕塑,你一定會有所改觀,可沒有人會抬頭觀察這棟略顯老舊的建築。入口也簡陋極了,和它正對麵大堂寬闊敞亮門頭氣派輝煌的****比起來,華爾街七七號的門頭很是寒酸。一扇隻能容納兩人並肩通過的對開木門藏在還算高大的正方形石拱門洞內,除了左側的大理石柱子上貼了一個“華爾街77”號的金色金屬招牌,再無其他標識。鑲嵌在正方形門洞裏的木門看上去也有些陳舊,倒是金色的門把手已經被磨的鋥亮,半扇菱格花窗透著微微的燈光,視線完全穿不過去。乍一看這個大門就像是小廝出入的側門。
街上的行人匆匆而過,全都會被對麵****落地窗內的巨大聖誕樹所吸引,沒有人多看華爾街77號一眼。
就在最後一抹霞光即將被曼哈頓嶙峋的天際線所吞沒時,一輛黑色的老式林肯停在華爾街77號門口。於此同時,裏麵突然就湧出來一堆西裝革履的白男,他們形象各異,但從外表上看,毫無疑問都非常的華爾街精英。這群人在門邊列成了兩行,麵色嚴肅的盯著老式林肯,虔誠的注視著一個外麵穿著灰色毛呢西裝,裏麵穿著條紋襯衫的男子從車上走下來。
男子頭發灰白,但很茂盛,國字臉,蒜頭鼻,粗眉毛,抬頭紋深重,雙目炯炯有神,屬於比較典型的尤太人長相,他站姿相當挺拔,叫人判斷不出真實的年紀,說四五十歲也行,說六十歲往上走,似乎也不違和。
當一頭奶奶灰發色的尤太男子稍稍抬頭看向那塊遍布擦痕的金色“華爾街77”號時,站在旁邊的華爾街精英們全都讓到旁邊去,整條街道都陷入了寂靜,就連路人也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這一刻,冬天的風都屏住了呼吸。
他注視著那塊金色的招牌沉思了須臾,才抬腳向著那扇不起眼的木門走去,門口的侍衛立刻為他推開了門,這時裏麵如教堂般華麗威嚴的大廳才顯露出了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