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對方對“真話藥劑”的效用如此自信?
可在成默看來“真話藥劑”對普通人很好使,對訓練過又意誌堅定的人就沒有那麼靈驗了。魔神貝雷特能夠掌握“九頭蛇”絕對不是什麼好糊弄又心慈手軟的人,認出他來,肯定是知道什麼才會抓他,沒道理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他才對。
成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說起來成默還要慶幸,假設上次他不留餘地,殺死了“阿亞拉”,還把阿亞拉的“烏洛波洛斯”拿走,今天肯定不是這個待遇。
不過現在說混過關了,為時尚早。
想到接下來還要和魔神貝雷特交鋒,他也沒有鑽牛角尖思考下去,而是研究了一下這間比洗手間大不了多少的房間。房間的牆角有隻不鏽鋼坐便器,坐便器的水箱上方有水龍頭,打開水龍頭,水都會流進水箱十分環保。除了坐便器之外,就隻有一張占了房間三分之二麵積的木床。
可憐的是木床上不僅沒有枕頭,就連被子同樣也沒有。不過房間裏溫度比較高,成默穿著外套還有點熱,睡覺也不覺得冷。隻是空氣不太流通,臭味在房間裏曆久彌新,讓人難受。
成默又走到了門口探查了一下,漆黑的大門觸感冰冷,稍一摸就給人一種厚重的感覺,大概率是鐵質的防盜門,至於門鎖成默沒有找到,毫無疑問這是外麵才能打開的門栓。成默將耳朵貼在門上細心聆聽,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便作罷,成默又敲擊了一下牆壁,沉悶的磚石聲預示著牆壁足夠厚實,他回到了石床上,靠著牆壁坐著。
因為記憶的缺失,讓他沒辦法計算從進入“海德拉”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多久,隻能憑借幹渴和饑餓感來判斷自己來到海德拉至少超過了十八個小時。成默倒不是特別擔心自己的處境,被關起來就說明他死不了,隻是這種狀況想要重獲自由估計難如登天。
此時饑腸轆轆,肚子也發出咕咕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中無比的明顯,成默壓抑著吞咽口水的欲望,望著黑暗開始思索“魔神貝雷特”究竟最有可能是誰,他憑借強大的記憶力回溯自己與那些可疑人士的交集。
畫麵一幀一幀的出現,成默卻越來越疑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鐵門那邊傳來了隱約的腳步聲,成默直起了身子,靜靜聆聽。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隨即“啪”的一聲響,門的下方漏出了光,一個澄黃色的方格子映在了監牢之內。這個瞬間,那光簡直如太陽般刺眼。
已經習慣了黑暗的成默,被光晃得虛起了眼睛。一個木製餐盤從漏光的長方形孔洞裏遞了進來,餐盤上有兩塊麵包以及一瓶水。
成默連忙走了過去蹲了下來,他探頭朝窗口向外望,鐵門的另一側隻能看見拖地的白袍,還有麻石地板,他扯著幹裂的喉嚨問道:“為什麼把我關起來?你們為什麼把我關起來?”
魔神貝雷特那叫人過耳不忘的金屬音響了起來,他語調冰冷的說:“我已經看了你的腦CT照片,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你並沒有失憶。”
成默沒有試圖用“腦CT”不能說明問題來解釋,隻是滾動了一下喉頭,擠出了無比幹澀的聲音:“如果不是失憶,我預約你們黑死病的醫療服務做什麼?瘋了嗎?”
“我對你做什麼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在你身上花費太多時間。我直接了當的告訴你,出於某種原因,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對你嚴刑逼供,但既然你撞到了我手上,我怎麼也不可能這麼讓你走。我要的不多,隻要你交出‘瘟疫之主’,我就會保證你的安全,還送你一個SSS技能以及數量不菲的貢獻點數。”
成默有些詫異,又暗自心驚,卻裝作一無所知的說道:“什麼‘瘟疫之主’?我真的拿不出來,你不給我治病就算了,能不能放了我......”
魔神貝雷特淡淡的說道:“我從不廢話,信不信由你。你可以慢慢想,等想起來了,再好好考慮,我一年後再來問你一次。”
成默張了張嘴,還想說話,鐵門下方的長方形窗口就已經被無情關閉,房間再次陷入了無情的黑暗。成默連忙揮手敲擊鐵門,“砰、砰、砰”的聲音在暗室裏回蕩起來,他大聲喊道:“喂!別走啊!你好歹給我一盞燈啊!”
不管成默敲的再響,喊的再大聲,腳步也在遠去。成默很快就放棄了叫喊,本來他就隻是想要表個態,能爭取到好點的待遇就爭取,爭取不到就算了,反正也沒什麼損失。他迫不及待的抓起木盤子上的水瓶,擰開了瓶蓋,猛的朝嘴裏灌了一口。
但成默並沒有鯨吞豪飲,而是含著那一口水,充分濕潤了口腔,才慢慢的將水一點一點吞咽下去,按照同樣的方式又喝了一口水,成默才將瓶蓋擰上,端著餐盤回到了窗邊,開始拿起麵包細細咀嚼。
人餓的時候什麼都是山珍海味,盡管這麵包隻有一點小麥味道,連甜味都吝嗇到吃不出來,成默也覺得是他有史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麵包。
吃了一塊麵包,成默強忍著意猶未盡的饑餓感,將另一塊麵包放在了一旁,開始閉目養神。魔神貝雷特的舉動和話語實在有點莫名其妙,又是對他說不會殺他,又是把底線直接亮了出來,不會拷問隻要“瘟疫之主”,連談判的意思都沒有,隨意的令成默不可思議。
說魔神貝雷特在玩欲擒故縱的花樣,似乎劇本又寫的不是很過關,有點解釋不通。他又想魔神貝雷特的一年後見是什麼意思,莫非真會讓他等一年?
整個事情都被一層濃濃的迷霧所籠罩,像是一個懸疑故事。想起自己曾經把“西園寺紅丸”關進精神病院,成默似乎得到了一點明悟,這既是魔神貝雷特的手段,也說明魔神貝雷特也許真沒多在乎自己的烏洛波洛斯和“瘟疫之主”。
成默又沿著房間仔細摸了一圈,試圖找看看有沒有逃生的漏洞,坐便器嵌在地板上嵌的死死的,通風口是一根細細的管子,不可能容得下人通過。也許找到工具能把坐便器底下挖穿,但誰知道底下是什麼?就算下了一層樓,他也很難逃出這棟大樓,這裏可不是什麼普通牢房,能夠給他上演《肖申克的救贖》、《越獄》這種監獄大戲。
“西園寺紅丸還是被關了好些年,如果不是井泉,估計他還被關在馬來西亞的精神病院裏。這次莫非我也得靠井泉救?”成默搖了搖頭,心中歎息道:“這裏可是海德拉,守衛森嚴,連天選者都進不來,更何況井泉不過是......怪物.....”
“真奇怪,為什麼好像魔神貝雷特的瞳孔和井泉的瞳孔有幾分相似?都不像是人類的瞳孔.....”
成默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想起了高月美,他略有些擔心她宮外孕的情況,隻是眼下他的擔心沒有意義。他伸手摸了摸褲袋,高月美手寫的那封信和化驗單卻也被守衛搜走了。成默全身上下都找了個便,身上寸物都無,就連皮帶都被抽走了,褲子略有些鬆垮的墜在腰間。
想起高月美,成默難免又想起了沈幼乙,看情況一年半載都不可能跟沈幼乙解釋清楚他所遭遇的狀況,成默覺得心中難受,他知道沈老師該會有多傷心,可轉念又想:“就算我能打電話給沈老師又能怎麼樣?她就會原諒我嗎?我這種人本來就算不得什麼好人,和小進結婚,就已經傷害了她一次,這一次又和高校醫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老師怕是已經對我失望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