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多年的海風侵蝕讓原本鮮亮的顏色被剝落,從外觀上看城堡略顯陳舊。不過連綿的城垛和尖利的瞭望塔依舊敘述著它曾經是多麼堅不可摧的堡壘。
等到了山崖腳下,賓利車隊如長蛇般慢速駛過蜿蜒狹窄的海濱公路,走過了沒有任何隱蔽物的草地,來到了易守難攻的城堡前麵。兩名黑幫份子打開了噴塗有雙槍骷髏頭的大門,車隊駛入了花園,繞過了一個噴泉便來到了城堡正門。一個穿著黑西裝,胸袋上放著彩色方巾戴著銀色框架眼鏡的微胖男子正站在門口,他梳著油頭一臉微笑,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黑手黨教父,反而像是一個做研究的老教授。
井泉率先下車和梳著油頭的微胖男子行了貼麵禮,隨後兩人站在門口交談了幾句,井泉就走了過來,示意高月美按下窗戶。
“我和奧佩迪薩諾先生聊些事情,順便讓他想辦法安排我們離開義大利去別的國家,你們老老實實的等著,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井泉彎腰在高月美的窗邊盯著成默低聲警告。
“能怎麼樣?護照在你那裏,遊艇鑰匙也在你那裏,我們還能跑?”高月美不耐煩的說。
成默則裝作萎靡害怕的樣子縮在座椅上一言不發。
井泉冷笑道:“知道就好。現在到處都有人在抓你,記住.....隻有我能帶你離開歐羅巴這個危險的地方。”
說完井泉就和“教父”進了城堡,接著坐在前麵的手持微衝名叫因西涅的男子打開了車門,在一個穿著格紋西裝的男子的吩咐下,帶領成默和高月美走向了城堡主門另一側。
兩個人跟著他穿過了屋頂垂著吊籃綠植、牆壁掛著油畫和寶劍的長廊,來到了城堡一隅的花園偏廳。這裏大概是喝下午茶的地方,是一個三麵圍著格窗玻璃的圓形亭子,外麵是綠茵茵的草坪和泳池,泳池的旁邊種著棕櫚樹,藍色的池水和格紋躺椅的陳設,看起來像極了度假酒店。
因西涅喚來了穿著黑白女仆裝的妙齡女郎,叫成默和高月美不要隨意走動,便轉身離去。女仆則端來一些甜點、果汁和紅酒,在桌子上擺上了一個黃銅搖鈴,讓兩個人有什麼要求盡管敲鈴,就消失在了亭子裏。
見玻璃亭裏沒了別人,高月美端起果汁換了個座位,坐到了成默的身旁,憂心忡忡的低說道:“今天我都沒有看見那幾個底倉的法蘭西人,他們會不會被......”
“我隻知道昨天被他扔下去一個,其他人的下場,我猜不見得會好到哪裏去。”成默對幾個法蘭西人並無同情,反而希望井泉殘忍一點,這樣他的行蹤暴露的可能性才越低。就怕井泉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處理的不夠果斷。
“那怎麼辦?”高月美小心翼翼的四下張望,發現周圍似乎沒有人,便傾著身子在成默耳邊說道:“要不......我們現在就逃跑?”
成默心想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逃跑,還是井老大更靠譜。嘴上卻小聲說:“這是個島,我們能跑去哪裏?”
高月美從口袋裏掏出掛有金色遊艇掛件和黑色遙控鑰匙的鑰匙扣,亮在了桌子下麵給成默看了一眼,“我昨天無意之間在船主的衣服兜裏發現的。今天早上我觀察了一下,遊艇掛件上的標誌和遊艇船舵上的標誌一模一樣。”
成默認為現在不是搞事的時候,便裝作有些擔心的說道:“哪有那麼容易,我們護照都沒有,光有艘遊艇有什麼用?”
“傻啊!”高月美白了成默一眼,“泉哥說過,你的那台手機上的黑死病APP什麼東西都能買,我們買兩本假護照唄?那個手機我確定泉哥沒有帶出來,放在遊艇上的......”
成默心想高月美觀察的確實仔細,不過井泉怎麼可能會這麼大意,讓高月美發現這麼重要的事情?說不定這就是個欲擒故縱的圈套。不過作為一個失憶者,他不能不想著逃跑,隻能順著高月美的話,裝作心中忐忑的樣子說:“可現在我們在這裏,也沒辦法跑吧?”
“總會有機會的。”高月美放下了果汁,握住了成默的手,她靠向了成默的肩頭,貼著成默的耳朵像是挑情般的呢喃,“林之諾,我要是能幫你逃出去,你怎麼報答我?”
成默吞咽了一口唾液,裝作有些緊張的說道:“你說怎麼樣,我就怎麼樣。”
看到成默有些膽怯應聲蟲般的模樣,高月美似乎又覺得有些無趣,她沒有說話,隻是直起身子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怎.....怎麼了?小美?”成默一臉戰戰兢兢的問。
“沒什麼。”高月美扭頭對成默強笑了一下,她放下酒瓶,搖晃了一會紅酒杯,又附耳道,“成.....林之諾,萬一我幫助你逃跑成功了,你又恢複了記憶,你必須答應我給我一塊那個什麼....可以變出分身的手表。”
成默小雞啄米般點頭。兩人不再談論逃跑的事情,欣賞著風景開始品嚐甜點。.伍2⓪.С○м҈
高月美看上去心情還是不錯,吃了不少。不過成默有些食不知味,他並不希望井泉在撒丁島耽誤太久,耽誤越久被找上門的幾率就越大。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兩個人在偏廳從日頭偏東等到日高三杆,眼見一個上午過去,剛才帶他們過來的司機,紮著小辮名叫達裏奧的義大利帥哥就衝了進來,對著他們喊道:“快點,跟我走!有警察上門了!”
高月美想起了成默很可能和巴黎恐襲有關聯,立刻一臉驚慌的站了起來,抓起成默的手就拖著他跟著達裏奧向回廊跑。
城堡裏空寂無人,長廊裏陽光畫下了整齊如油畫般交錯的拱門光影,海風吹的棕櫚樹葉沙沙作響,城堡外麵傳來了陣陣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