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時序之東(9)(2 / 3)

慕容予思衝付遠卓的背影甜笑,大聲說道:“好啊!那再見了學長......”

付遠卓回頭對慕容予思揮了揮手,看著她上了出租車,等車尾燈消失在京城冬季的灰霾色中,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印著牡丹花的紅色棉睡衣,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雖然很難看,但真的保暖。”

他孤獨的向著幹洗店的方向走去,又想起了在倫敦的某個不會對他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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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傍晚的時候,付遠卓剛打算去圖書館,又收到了慕容予思的微信,說衣服已經收到了,她也把他的羽絨服和牛仔褲洗幹淨了,要把羽絨服和牛仔褲還給他。

付遠卓思考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回答道:“不用了,現在穿著我的棉睡衣挺暖的。”

慕容予思給付遠卓發來了一張照片,她也買了套同款的紅色睡衣,土到掉渣,不論多高的顏值都無法挽救的土。接著慕容予思又發來了一張照片,她穿著那套睡衣在寢室裏做一字馬,寬大到臃腫的睡衣,竟被慕容予思穿出了窈窕輕盈的視覺感受。

她發了笑臉的表情,“我也買了,和你的同款.....像不像喜兒?”(喜兒《白毛女》中的主角)

付遠卓發了個“滴血”的表情,“你當時怎麼就不買呢?當時買兩件打八折啊!虧大了。”

慕容予思發了個“抹汗”的表情,“我怎麼覺得你在模仿關關學長說話?”

“如果是關關學長的話,肯定不是說虧大了,而是勸你和他一起去退掉重新買。”

“還能退掉嗎?”慕容予思發了語音很是驚訝的問。

“我不知道誒,我隻知道雙十一的時候他拉著我拚單,我已經把兩年份的牙刷、牙膏和沐浴液全買了.....我收了幾箱以後,說寢室裏已經放不下了,他說沒關係,放他那裏慢慢賣,還能小賺一筆......”付遠卓發了個捂臉的表情。

“你是不是不太懂拒絕別人啊?”

“當然不是,我隻是不喜歡拒絕朋友。”

“那太好了。”

付遠卓發了一個“問號”的表情。

“我就喜歡你這樣予取予求的朋友。”

付遠卓不知道回什麼好,於是回了隻小狗在地上爬的表情。

“我還是在南校門口等你,把衣服還給你。”

付遠卓將“真不用了”四個字打進了對話框,糾結了一下,沒有立刻發送。雖然慕容予思長的挺漂亮的,但他對慕容予思還沒有特別的感覺,再說他還記著顧非凡跟他說過的話。

就在他在“真不用了”後麵又打了“我今天還有事情”幾個字以後,慕容予思又發來了一張,她打開了寢室門,站在八卦鏡和桃木劍的下麵穿著牡丹花紅睡衣,“這次我穿著睡衣,不會再讓你脫衣服給我穿啦。”

付遠卓恍惚了一下,卻不是因為慕容予思穿著土味睡衣,也不是因為掛在她頭頂的搞笑辟邪道具,而是因為在慕容予思的桌子上擺著一架高達Ver.GTO、一架做舊的高達Ver.ka,和一架粉紅色的天使熊霸。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慕容予思說對他印象深刻了,因為他偶爾也會帶上工具和零件,在看書看不進去的時候,完成一些零件的刻線工作。

“原來是同好啊!”付遠卓內心雀躍了一下,喜歡高達模型的人算不上多,女生就更少了,平時也難得會有人和他交流製作心得。從那架做舊的高達Ver.ka模型上來看,慕容予思的手藝似乎不差,於是他退掉了已經打好的四個字,回了句“好”,離開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衣櫃前打算換套衣服。

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套蜷縮在角落裏的紅色牡丹花棉睡衣。他的視線在上麵徘徊了好一會,還是將它拿了出來。穿好之後,他對著穿衣鏡打量了一下,果然很有拍土味視頻的既視感。付遠卓將手機裝進口袋,拉開門想要出去。忽然間顧非凡對他說過的話又在耳旁回蕩,他的手握著門把手僵持了好一會,最後還是縮了回來。

“沒必要讓人誤會。”付遠卓想,他回頭走進寢室,從衣櫃裏拿了套衣服換好,才走出了寢室。

可當他頂著傍晚的冷風走到南大門時,卻沒有看見穿著同款睡衣的慕容予思,而是看到了穿著短款緊身蛇皮衣體格十分健壯的陳放。在他的背後停著一輛勞斯萊斯庫裏南,橙色的燈光如巨獸的眼睛照亮了陰鬱晦暗的長街。

暮色以晚,卻不見夕陽,鉛灰色的雲壓的很低,幾乎要壓在兩側參差不齊的枝條上,那些沒有葉片的樹枝,像是天空脈絡。

付遠卓覺得佇立在燈光中的陳放像是尾昂著頭的眼鏡蛇,那陰狠的視線似乎正在他的身上徘徊。

他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但他馬上又坦然了起來,快步走向了南大門口。當走到陳放前麵不遠處時,付遠卓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點開了微信。

站在馬路牙子上的陳放居高臨下,雙手插在褲袋裏俯瞰著付遠卓冷冷的說道:“她不會來了。”

付遠卓抬起頭,一臉平靜的和陳放對視,“你是說慕容予思?”

“別明知故問。”

麵對陳放比京城的寒夜的風還要陰冷的目光,付遠卓隻是笑了笑,繼續用微信給慕容予思發微信,身正不怕影子歪,他和陳放算不上朋友,他和慕容予思勉強能算的上朋友,並且暫時也隻打算做個朋友而已,沒什麼見不得光的。

陳放皺起了眉頭,一腳踢向了付遠卓握著手機的手。聽到風聲的付遠卓向後退了一步,堪堪躲過了這一腳,沒有讓陳放將他的手機踢飛。

“付遠卓,別真以為有個什麼狗屁水木四傑的名號,就算個什麼東西了。”

看到庫裏南上有兩個黑衣人下來,神色冰冷,腰間鼓鼓囊囊的,應該是插了槍。付遠卓心道“糟糕,陳放竟還配的有保鏢”,瞬間他就知道自己落進了一個毫無勝算的境地,不由的便想起了那個人。他在實力孱弱的時候,總喜歡利用規則來對付強大的對手,有的時候還會故意激怒對付,讓對方破壞規則以獲得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