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2)

12河畔網吧

我將“聘書”撕成碎片狠狠地扔進了路邊的樹溝,轉身準備怒目而視的時候,卻發現黑痣早不見了。

我徘徊在校園裏的樹蔭下,默默回憶著往日和王宇在一起的日子。那些曾經讓我咀嚼了無數遍的點點浪漫都在此刻化作涓涓酸澀。

我真的不相信剛才看到的一幕,也不願相信,但是卻看得清清楚楚……

我掏出手機,打開,讀著他以前給我發來的一封封短信。那些短信我一直保存在手機裏麵,讀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閱讀,心中都充滿了甜蜜。而今,我覺得每一個字的背後都藏著兩個字——“欺騙”。我的手機上已經保存了五十條這樣的短信,其實有好多短信已經因為手機容量所限被我忍痛割愛了。而現在,真沒有想到,這些被精心挑選出來的短信又不得不被那個悉心嗬護過它們的人一一刪除。

我傻傻地坐在花池旁邊的一條石凳上,石凳的冰涼逐漸從我的臀部滲了上來,麻醉著我受傷的心。

夜色漸漸昏暗,消融了一切。

從周一至周五,我的手機始終關著。

周六早晨,我打開牆櫃,拿出手機,傻傻地看著這個久違了的東西。我的大拇指下意識地停在開機鍵上,但立刻心想:放回去吧,我必須要解脫自己,不能前功盡棄!但重新放回手機的念頭好比打算衝擊世界杯的中國足球,在做了幾次拚死的掙紮之後發現自己離目標越來越遠。

我不是在乎他,而是看看有沒有爸爸媽媽或者姐姐的電話或短信。我這樣想著,便心安理得地摁下了開機鍵。

手機在一連串的震動之後,連續跳出了十幾條短信,多是王宇的。他問我為什麼不接電話,是不是手機丟了,是不是生他的氣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等等。

我想,你還是去找那個摟著你脖子的女孩子吧!

我一一刪完了王宇的短信,歎了一口氣,軟軟地跌回枕頭上。但這時候,手機響了。我心中恨恨地罵道:你還有臉來電話!是接通痛罵一頓還是索性不接?我猶豫著,慢慢拿起手機。

定睛一看,是爸爸的電話,我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爸爸,你的女兒被人欺負了,你知道不?

原來,爸爸說,這個暑假他要和媽媽參加單位的旅遊團去青島,讓我到姐姐那兒去玩。也好,我可以想象在上海見到姐姐的情況,使自己逐漸淡忘這個揮之不去的影子。我的心中一下子似乎輕鬆了許多,似乎眼前的這一切不愉快都將在上海的陽光下煙消雲散。

也許,當我從上海回來的時候,他在我心中便如同路人了。那時,在街上、商場或者校園裏的某個地方,我們會偶爾遇到。他一定激動地盯著我,一副久別重逢的樣子;我則幾乎把他忘了,需要在記憶中慢慢搜索這個似曾相識的麵孔。當我終於記起他是誰的時候,會清清爽爽地向他招手,甚至關心他說:

“怎麼沒有和女朋友一塊出來?”

他聽了一定滿臉驚訝,一副傷心透頂的樣子。接著,他的眼中閃動著慚愧和懊悔的淚花;然後,我瀟灑地向他揮揮手,蹦蹦跳跳地追上了川妹子;再後,我們兩個陽光女孩的背影消失在他嘩嘩的淚水中。

我這樣想著,不知不覺起了床,開始思考今天的早點怎麼打發。

校園裏的一切都還是老樣子,熟人見了我還是照樣打招呼,我也盡力報以燦爛的回應。好像誰都不知道我心中的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一樣。可是我的眼睛總是下意識地瞄一眼花壇中的丁香叢、女生樓前的柱子、圖書館門前的台階等,那都是他曾經等過我的地方。

我在河邊吃過了早點,然後漫無目的地順著河流往上走。

當我驀然看見師大門前那棵碩大茂盛的古槐的時候,心中是說不出的哀傷。記得有一天下午,他送我從師大校園出來,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陣雨。我們都沒有帶傘,他把我拉到這棵古槐樹底下,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頭上,然後自己穿個襯衣在風中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