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青隻覺得口幹舌燥，她的大腦裏串過了無數的念頭，她承認這個說法其實是有道理的，但是她不想接受這道理。
她是一個人，她接受的道理是，人生來就是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被別人掌握住自己的命運。蜂的話，讓她的自尊心無法承受。
一種更大的恐懼正在一點點在她的心裏糾纏著，如果蜂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真正恐懼的事情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價值，除了等死之外，她沒有任何價值。
因為齊小青所做的一切，都在“那個人”的判斷之中。
“不，不，不。”那蜂急切地說道，“你不要急著做出任何判斷，你一定要比我們更冷靜，你一定要拋棄所有的想法，你必須堅持你的獨立，這是我們最後一件武器，這是我們唯一能與他對抗的武器！”
蜂的話幾乎讓齊小青更加絕望，她實在想不明白蜂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一下子從閥子上站了起來，接著差點從閥子上摔到水裏。
她以為能有夥伴的，哪怕是一顆沙粒，也是她的夥伴。
“冷靜！”那蜂大叫道，“齊小青，你是我們所有的一切的指望，你要改變你眼前的一切，從過去的無數時間裏來看，隻有你一個人做到了這一點，你是完美的！”
“你在說什麼？”
“每個人來到這裏之後，都見過王城裏的一切。”那蜂大叫道，“有些人投降了，有些人直接放棄了生命，有些人拿著生命和尊嚴去換了所有的一切。隻有你是不同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所有經曆的一切都是考驗，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來這裏，究竟來了多少，嗯，大約有上萬人吧。”那蜂大聲說道，“來的人，有人成為王城裏的奴隸，你如果最後打開了那張信用卡，你會發現那張卡片能直接打開王城皇宮裏的大門。你褲子裏的那張帶著紋路的卡片……”
“這些廢話是什麼意思？”齊小青變得更加煩燥了，她根本就不懂。
“你是懂的。”那蜂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哽咽又沮喪，“每個人都無法逃脫內心深處的欲望。對於生存的欲望，對於權力的欲望，其實你本來還有可能麵臨最後一關的，對不對沙子？”
那顆沙粒慢慢地滾到了閥子中間，它的身體微微晃動著。
齊小青隻覺得自己眼前的空氣正在一點點變得灼熱起來，她似乎感覺到整個身體正在慢慢地燃燒，一個極為奇怪的感覺，正在慢慢地在她的身前形成了。
“我們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我們覺得你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屈服的。”那蜂低聲說道，“所有人都會迷失，隻有你不會，不僅僅是我們，最後一代人工智能也會趕到你的身邊，我們都會協助你。”
一個健康又英俊的男人，慢慢地站立在齊小青麵前。他長著一張亞洲人中少有的輪廓鮮明的麵孔，修長又高挺的鼻梁配上深凹的眼圈，他微笑著，帶著一股溫暖又安全的氣質。
“你好，齊小青。”那男人低聲說道，“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真正見過一個女人的身體。”
齊小青張大了自己的嘴，這是那沙粒對她說過的話。
“你現在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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