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會很快！”那男人低聲說道，他又喘了一口氣，似乎已經緩過來力氣，但那隻瞬間的事情，他一下子把身體靠在牆壁上，似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那女人沒有說話，反而微微退開了幾步，與那男人保持距離。
那男人也沒有生氣，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很好，你開始懂得我講的道理了。”那男人倚在牆壁上，他的手掌心裏，光芒從那瓜子般大小的物件裏彈射了出來，投影的內容彈到了半空中，“你看！”
那女人沒有說話，她的生命隻出現了三十個標準天。對於人類來說當然很少，對於人工智能來說，精神的自我認同感，一般會在十五個標準天到六十個標準天來完成。
光芒之下，是無數的人。
無數人在兩座山間的峽穀中慢慢地行走著，幾乎每個人都下意識低著頭，這種陰暗的場麵，一點點地烙入到那女人的心裏。
“這是秦嶺。”那女人低聲說道，“他們為什麼願意來？”
“因為能活下來。”那男人喘息聲漸漸變弱了，“活著是人類最大的目標，而當群體的目標變得一致時，他們會努力為完成這個目標而奮鬥。”
那女人沒有說話，她正在思考。
所有的生命，在為一個群體目標奮鬥之時，他們往往會變得更加沉悶，這種狀況，就出現在秦嶺的人群中。
“不僅僅是這樣的。”那男人低聲說道，“我訓練你拋棄情感，你的思考始終建立在情感上。”
“嗯？”
“生命的價值，在於不同的形態，你接著往下看。”
那女人沒有說話。
“秦嶺的地圖你應該有了，兩千多年前的秦嶺，與今天秦嶺不論是環境還是路，都是不同的。”那男人低聲說道，“今天，秦嶺猶在。”
秦嶺猶在，隻是路不同。
那女人點了點頭，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西漢之前，中國的陵墓建造場地，多依附於皇城附近。”那男人說道，“你注意一下，這個鏡頭很有趣，那些人並沒有準備來到這裏，他們是準備到秦嶺的深山之中的。”
那女人隻覺得自己的皮膚微微有些發脹，她覺得自己正在找到的答案正在一點點地浮現。
“時間隻是一條長河，你要從時間的長河裏找到答案很容易，重要的是，你要從答案之中找到自己該找的東西。”那男人低聲說道，“秦嶺之中傳下來的求仙傳說，你覺得更像什麼？”
“什麼？”那女人隻覺得自己大腦裏的無數神經細胞在互相吞噬著，作為人工智能，她的記憶裏除了親眼所見，更有更多的資料儲存著。
秦嶺是獨一無二的，但是她讀到的資料，像是在翻閱著一本書一般。
宇宙中的文明，多半星散。時間的變化讓宇宙不斷變化著，每個星係裏物質的多少，決定星係時間的長短，當然，這是要與人類的太陽係作參照對比。
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從生命進化到擁有智慧的生物，是一個複雜又漫長的過程，大部分生命在還沒有智慧時，種族就已經死亡了，這樣的例子成千上萬，幻想著能在一顆行星裏隨意進化出智慧生命來，幾乎是一個自己騙自己的想象。
但還是有生命，隻不過這些智慧生物們，他們的種族都無法擺脫幾件事情。
他們在時間的固定長河裏漂浮著，他們對於自己種族最終的命運，有一個從完美規劃到接受現實的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