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與父親最後的對話(2 / 2)

就在這時,齊小青的耳朵裏,突然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噠,噠,噠!

堅硬的馬蹄,踏著秦嶺的碎石板,那聲音敲擊在齊小青的心裏!

馬蹄聲一響,那長鞭仿佛聽到了進攻的信號,豎起的頭部,一下子衝著齊小青就刺了過來。

齊小青隻覺得自己飄浮著的身體,突然間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那衝過來怪物的腦袋,隻是一根細長的鞭頭,長鞭的表皮,象是被長泡在水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外殼。

不,不是外殼,倒有點像……

頭部。

隻見長鞭的頭部,突然直接從中間裂開,兩排細細的碎牙,瞬間就撲了過來。

對著齊小青的腦袋,就啃了上來。

“完了!”齊小青一下子閉上了眼睛,這下真的完了。

父親的麵孔再一次出現在齊小青的腦海裏,生命隻剩下最後幾天的父親,突然從那個不斷歎著氣的男人,一下子恢複最初齊小青熟悉的那個倔強又堅定的男人。

“我在秦嶺裏這麼久,當然知道成仙的秘密。”

“這仙人,居住在秦嶺之中上萬年,有多久,嗯,我覺得陶淵明一定見過,他寫的桃花源記裏,就是寫到見到仙人的場景。”

“不,不對的。仙人不可能是人的模樣。在秦嶺之中修煉到最後,仙人們的身體一定變了。”

“仙人們還在,沒錯,記不記得2000年奧運會的時候,嗯,當時有一顆流星穿過了秦嶺,就有人看到了仙人,誰說仙人不問人間事,仙人說不定還看奧運會呢!”

這種毫無邏輯、根本沒有任何道理的話,從父親嘴裏說出來時,齊小青大腦裏隻有一個字,父親瘋了。

沒錯,身上的病痛,長久一個人的孤獨,以及工作上的不如意——父親是野外工作者,沒有時間參加職稱的評選,直到了五十多歲,連個初級職稱都不是。什麼事情,他都沒有。

那個倔強、不懂時事的父親,最終一點點活在他與社會共同構造的陰影裏。

在這個陰影中,他是悲傷而又失敗的;但是在齊小青的眼中,父親始終是個英難。

哪怕父親是個瘋子。

父親最後的選擇,是離開女兒和家,他去找秦嶺之中的仙人了。

想成仙的父親,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

“成不成仙都無所謂,我就想知道,如果仙人們知道我的能力,能不能讓我幹點事?”

父親自言自語時,齊小青從來不插話,唯獨這一次,齊小青插話了。

“什麼?”

“我說仙人們說不定能看上我的能力。”父親變得興奮起來,“我能夠在山裏夜行,還知道如何跟蹤生物,哪怕是羚古,我也能找得到。”

齊小青清楚的聽到,父親說的是羚古,她不知道羚古是什麼東西,羚牛的發音與羚古完全不同,但就在這時,父親就離開了。

“老爸。”齊小青低聲道,“我想,我也看到你要找的仙人了!”

這句話說完話,齊小青聽到了一聲巨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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