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房間出來,顧月淮才看到原來此行回來的不止晏少虞。
她略有些緊張地看著坐在外間的一對中年男女,男人神情嚴肅,似不常笑,看到她時想要朝她笑笑,可偏那笑容瞧著比哭還難看,倒叫人忍俊不禁。
女人哭笑不得,拍了男人一把,沒好氣道:“你可別笑了,別嚇壞了月淮。”
她說著站起身,來到顧月淮麵前,一張英氣中透著溫婉的臉,眼神溫和至極,她低頭看看她高高隆起的腹部,聲音放的更柔:“很辛苦吧?”
顧月淮有些拘謹地搖了搖頭,想叫人,又覺得有些突兀。
倒是一旁明顯哭過的晏少離大聲道:“嫂子,這是爸媽呀!”
她這麼一打岔,顧月淮有些哭笑不得,反倒是不緊張了,她彎唇朝著晏狩之和紀青笑笑:“爸媽,我不辛苦,隻是累的你們跑這一趟了。”
紀青笑著搖了搖頭,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孩子,謝謝你。”
她要謝的很多,謝她救了少棠,治好少棠的癡病,解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心結;謝她救了少殃,讓他不至鬱鬱不得誌;謝她堅定選擇了自己的兒子,陪他曆經風雨。
謝她,讓一切圓滿。
*
京城,迫近年關時,軍區大院響起了炮仗升空的聲音,鞭炮劈裏啪啦響起。
大院裏的孩子都堵在晏家門口,吆喝著要喜糖。
今兒可是晏三哥和愛人補辦婚禮的日子,京城凡是有身份地位的都來了,甚至當局秦有功都親自出席,還充當了兩人的婚禮見證人。
數月前,薑係倒台,揭露出當初陷害晏家的事,薑丙戎的夫人紀然親自出席軍事法庭,說出自己偽造信件的過程,中途,冷中易出現,同樣為晏家的清白做了見證。
多方證詞以證其清白,晏狩之紀青出獄,晏家重新恢複了昔日榮光。
不過,晏家還是一如當初般低調,盡管晏狩之重新掌握軍權,也搬回大院這麼久,卻也從不參與旁人的邀請,同在大院的鄰裏也隻偶爾看到紀青領著兒媳婦種花。
值得一提的是,晏家長子如今也在軍區,同樣手握重權。
一門父子倆,皆是將級首長,軍權在握,家族榮光甚至比當年更盛,許是曆過一劫地緣故,與曾經不同的是,這父子倆的手段皆是鐵血,震懾所有覬覦晏家之人。
晏家低調,今天這場補辦的婚宴卻是十分盛大。
晏家隔壁的宋霖一家因卷入薑係黨派而被牽連,如今這住處已經分給了晏少虞。
婚宴是上午10:08正式開始的。
當顧月淮挽著顧至鳳的手臂,走過長長的紅毯時,臉上笑容是幸福的,經曆過上輩子的痛苦執念後,她才知道這世間的幸福竟可以如此簡單。
紅毯兩側坐著的賓客很多,魏落、邢健、萬青藍、程陵、賀嵐章……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噙著祝福的笑容,在她視線看過來時,朝她舉杯,飲下這口喜酒。
晏少虞捧著花束站在紅毯盡頭,今天的他一身軍裝,肩章閃亮,原本桀驁不羈的眉眼今日難得溫和,桃花眼熠熠生輝,竟襯得他極溫潤,險些叫人認不出來。
淩嘉撞了撞一旁紀偉勤的肩,小聲嘀咕道:“今天這家夥還真有點人模狗樣的。”
紀偉勤眼睛一瞪:“你咋說三哥呢?三哥他一直都……”
說完,他湊過來看了看,顯然覺得堵在嗓子眼的話有點說不出口,訕訕一笑,心裏頭腹誹了一句,別說,還真是。
晏少虞隻當沒聽見兩人的嘀咕,親自上前迎了幾步,拉住顧月淮的手。
她如今已經懷孕八個多月了,站在原地都看不到腳尖,他一會兒見不到都覺得心裏慌亂,原本是想著生完孩子再補辦婚禮,可她卻神秘兮兮,把日子定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