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譽國際高二年級)
期末考試的最後一門是英語,連意趴在第二考場的桌子上睡覺,整個考場都是靜悄悄的一片,監考老師看了她半天,忍無可忍,終於還是走了過去,把連意放在桌角的卷子抽了起來。
她拿著卷子翻了又翻,卷子摩擦發出了“呲啦呲啦”的聲音,就這樣,連意都沒有醒。
這是個英語老師,她看了一會兒後,又走回到講台上拿起了自己寫的卷子,開始比對兩張試卷,看著看著,她緊鎖的眉頭漸漸化開。
除了作文、聽力一字未動,剩下的全對。
快晚上了,考場內開了燈,但光線仍然清冷的厲害,空調還開的挺低,考場裏夾雜著奮筆疾書的沙沙聲以及個別學生受寒的咳嗽聲,連意蹙了蹙眉,從桌子上爬了起來,她發現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監考老師。
“你作文怎麼不寫?”監考老師自然是聽說過連意,把卷子推回到桌子上,輕點了點作文的位置,本該填滿的地方現在還是一片空白。
連意沒有回答老師,長時間不說話讓她的嗓子變的有些沙啞。她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表,離考試開始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鍾,
“老師,半個小時過去了,可以交卷了吧。”沒等監考老師同意,連意直接站了起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沒五分鍾就徑直走出了考場。
屋內冷氣十足,屋外又是氣溫極高,十足的冰火兩重天。
連意背起書包,正朝著創新班的方向走。
這個時間點還沒考完試,學生幾乎沒有什麼,老師在的也同樣不多,臨近放假,老師也不再管學生的紀律,連意拉下了校服拉鏈,把自己手中喝光的酸奶瓶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連意走進了創新班的門,裏麵也就坐著那一位。
靳淮譯正坐在位上拆著自己桌前的一堆盒子,有的還都綁著各色的彩帶。他懶洋洋的靠著椅背,隨手把玩著一把不知道哪來的螺絲刀。
連意直接推門進來,走到他的桌前時,他還渾然不覺,修長的手指慢慢地轉著兩指間的螺絲刀,估計是覺得沒意思,然後隨手一擲,準準的進了身後的垃圾桶。
連意瞥了一眼垃圾桶,從口袋掏出兩張退學申請表,把其中一張放在了他的桌子上,連意的身影擋住了他桌前的一片光,這時他才抬頭看。
連意把校服掛在手臂上,裏麵穿著件黑T,靳淮譯同樣沒穿校服,他的短袖袖口被不經意折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了手臂上的黑色紋身,配著薄薄的一層肌肉,顯得格外性感。
連意將剩下的一張表重新塞回口袋,她站在那裏,就靜靜地看。
“謝了。”
靳淮譯隨手拿起桌上的筆利落地把表填完,把那張表隨手扔在桌上,他笑的邪肆,就盯著連意看,連意緊接著回看靳淮譯。
兩人視線僅對上一秒,隨後她就轉身要走,靳淮譯立刻站了起來,一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攔住。
“你幹嘛?”她脾氣上來,轉回身開始嘲弄他:“所以你玩我開心嗎?”
連意看著他桌上的一堆送別禮物,回想起考英語前老馮遞給自己的兩張退學表,此時此刻,連意的口袋裏也有著同樣的一張,她覺得自己之前的各種猶豫不定簡直就是犯賤,她更沒想到自己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他的表情還像剛才一樣輕鬆,回她:“你覺得呢?”
她一時無言以對,靳淮譯繼續逼問:“連意,你覺得我玩你了,那你呢?你有在乎過我嗎?”
緊接著下麵講出來的話,都是靳淮譯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語氣近乎低語著告訴她,他開口說:“我說我們在一起,是誰拒絕的?除了找我幫忙,你有主動找過我一次嗎?還是你覺得,我們就隻是玩玩兒?”
說完,靳淮譯起身,他雙手插兜,眼中帶笑。他眼神異常暗淡的看著連意的身後,顯得漫不經心:“你對我最多也隻是感興趣,終究連喜歡都算不上吧。”
靳淮譯伸手撚起她垂到唇邊的一縷頭發,低頭看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傷,但又一閃而過,很快就又被笑容取代:“連意,我不欠你的。”
教室裏的窗簾很厚重,沒有一絲空隙,顯得特別暗,隻有連意沒完全合上的門口那兒,有一點亮光照到兩人的腳邊。也照在那堆禮物上。
她站在他的麵前,靜靜的聽,沒說話。
靳淮譯盯著連意,緩緩往後退了幾步,最後一個卸力,就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頭微微下垂,額前的長發遮住了眼睛。
連意有些不知所措,她第一次見這種情緒狀態的靳淮譯,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連意的心口因呼吸急促而不斷起伏,她注視著靳淮譯,指骨節輕微的發白,她的手中攥著那張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