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晚依舊喧囂,主街道夜燈掛起,年節將近,攤販頂著寒風售賣,以期多賺點過年的嚼用。

人來人往,酒樓燈火通明,偶有車馬穿行。

蕭山騎著馬疾馳而過,引起一陣咒罵與騷亂。

靈瑤抬腳剛上馬車,忽聽前麵的動靜,抬頭望去,隻聽馬蹄聲聲,看不見人,但她心裏已經有了預感,不知為何,心裏慌亂無比,讓她想要躲避。

人影眨眼間近在咫尺,跨在高頭大馬上鐵塔一般。

“宋北庭,人呢?”他眼眸鎖住眼前清俊的男子,犀利懾人。

而後他不等宋北庭答話,便下馬大步來到馬車旁,伸手就要掀開車簾。

“蕭將軍。”宋北庭抓住他的手,俊臉透著冰冷。

“公主不開心。”

“無需閣下操心!”蕭山麵目冷硬,甩開他的手。

卻不想宋北庭依舊阻攔,一個擒拿掰住蕭山的胳膊,不讓他近前。

“你便是這樣對公主的嗎?蠻橫無理,強取豪奪,絲毫不顧她的感受,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卻委屈地一個人躲在這雜亂的客棧裏!”

蕭山脊背緊繃,漆黑的眸有刹那間的凝縮,隨即,他抓住宋北庭的手,力氣大的幾乎捏碎他的手骨。

“我們夫妻二人的事,宋統領太過熱心了!”蕭山再次甩開,手掀開了車簾。

“雪......”

看著空無一人的車廂,他的話音消弭於喉間。

“人呢?”

宋北庭也傻了眼,剛明明他把她扶上馬車了?人呢?

難道,他剛轉頭看蕭山的功夫,她又下來了,並沒有進馬車?

“剛才的姑娘呢?”俊顏突變,他猛地抓起馬夫的衣領厲聲喝問。

馬夫嚇得臉色煞白:“小人不知,饒命!”

蕭山已經快速圍著馬車轉了一圈,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在躲他。

為什麼躲他?

他真的傷了她?

全身的血液幾乎凍住,他一向怕熱的身子竟然開始發抖,胸腔有什麼東西壓住,壓得心髒幾欲破裂。

事情怎麼會這麼嚴重?他傷了她?

他竟然傷了她嗎?

真該死!

他揚起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所以,她去了哪裏?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個似她的都沒有,她還大著肚子,在並不熟悉的京城,能去哪裏?

“將軍,監視北狄的暗衛傳來消息,說那烏槐剛帶進驛館一個女子。”杜淩稟告。

不可能是她!

她剛還在東大街!

蕭山幾乎下意識就否決,但那紛亂的思緒幾乎要讓他的腦袋炸裂,他心真的亂了。

............

靈瑤正坐在一輛招搖奢華的馬車上,她白日見過的,那個騷包美人兒的馬車。

一串串的金鈴鐺掛在車壁上,發出清脆又擾人的響聲。

馬車寬大柔軟,暖烘烘的,像一個五髒俱全的小房間,琉璃燈盞掛在四角,整個車內亮堂如白晝。

美人兒斜倚在軟墊上,衣領扯得半開,金縷絲線華服在燈下閃閃發光,那眯眼的神情,風情又妖冶。

靈瑤也不知怎的,明明想見到蕭山,可他來的時候,自己卻怯懦地逃跑了。

還爬到了這輛馬車上。

此刻,她全副心神都放在美人身前的桌子上,上麵擺著一堆好看的食物,與大景的不同,她見都沒見過,聞著好好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