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馬車的東西,直接拉到新房,在村民羨慕的目光裏,有一個人懊悔的腸子都青了。
那就是徐大妞的娘。
自打徐大妞嫁過去,三日沒有回門,徐劉氏終於等不住,把孩子交給徐二妞,自己跑了一趟十多裏地的長流村。
結果連閨女的麵兒都沒見到,就被那醉醺醺的女婿趕了回來。
成親時看那女婿雖是鼻孔朝天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可也沒見這般凶惡,徐大妞的娘嚇得夠嗆,自己不放心又在村裏轉悠了一圈,偷偷地打聽,別人都不願多說,還是一個快進棺材的老婆子說了實話。
原來那女婿是個酒鬼,前麵說了兩房媳婦,都是被他活生生害死的,有一個還懷著孩子,大冬天的把人關在門外,給凍死的。
別看徐大妞的娘平時打罵她,那是因為家裏窮,她又是長女,多幹點活是應該的,可總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要是被別人打死,那她也心疼。
於是跑回來就罵徐大富賣閨女,徐大富因為閨女風光的婚禮自覺比別人高人一等,這些日過得愜意,被徐劉氏一罵,氣得打她巴掌,還讓她不要出去亂說,丟他的麵子。
徐劉氏又氣又怕,小兒子又被徐二妞摔傷了,她又把徐二妞好一頓打。
她不知道徐大妞到底怎麼樣了,自己也幫不上忙,幹脆兩眼一閉,心裏全當自己不知道,幻想著閨女過得挺好。
這次看到蕭山住進了新房,還買了那麼多新被子喜衣喜貼家夥事兒,還跟村民說著明日再走個成婚儀式。
她後悔啊!
要是當時他救了徐大妞,她沒有嫌他窮,沒根底,現在住在新房的就是她閨女了,那些東西也都是閨女的,還住在眼皮子底下,能幫襯家裏一下。
怎麼當時腦子糊塗了呢!
徐劉氏越想越不是滋味,身邊還真有人說這事了,是碎嘴的桂香嬸。
“大妞娘啊,你說開春那會兒,蕭山救了大妞,你咋沒想讓大妞嫁過來呢,看他又能幹,對媳婦又好的,哎,大妞沒這好命啊!”
桂香嬸滿臉豔羨,感慨地說著。
徐劉氏青了臉,“我閨女命好得很,他男人對她也好,誰家舍得花10兩銀子娶媳婦兒,全村我閨女是頭一份。”
“哎呀,是是是,看我,忘了這茬了,我得問問蕭山,明日能來接點喜氣不?”
桂香嬸說著就朝前擠去,“蕭獵戶,明日成婚,嬸子能來討點吃的不?”
“明日我會在門口撒喜糖喜果,大家都能過來接。”蕭山宏亮地大喊一聲。
村民們一陣歡呼。
蕭獵戶就是大氣。
徐大富撇了撇嘴,跟打發要飯的似的,他才不來!喵喵尒説
蕭山將東西搬進去,圍觀的村民散去,雪娘打量著新房裏的大炕,這也太大了,都能躺好幾個人了。
“天冷了,燒上火,睡在上麵特別舒服,你有沒有睡過?”蕭山一邊往上鋪被褥,一邊問雪娘。
大紅喜被,看著就讓人心情好,他神色柔緩,唇角上揚,莫名年輕了幾歲。
以前隻想著補個形式,讓雪娘別總想著自己是買來的,也給村裏看看自己的態度,對婚禮沒什麼感覺,現在卻覺得心境完全不一樣,這怎麼是形式呢,這完全是一件很莊重神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