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林一陣無語,他實在難以想像,這年頭竟然還有什麼娃娃親,而且還發生在外國,實在是奇之怪也。
接下來,凱瑟琳老師道出了其中的實情,二十二年前,也就是她出生的那一年,她的家鄉發生了一場範圍極廣的瘟疫,家裏死的死,傷的傷,為了活下去,全家不得是輾轉千裏,來到了紐約附近一個小鎮定居,他的父親在當地結識了一位紳士,名叫傑克,在傑克的照顧和資助下,一家人終於穩定下來。她的父親為了回報那位紳士的救命之恩,竟然與那傑克的兒子斐傑倫訂下了娃娃親。如今,凱瑟琳和斐傑倫都已長大成人,他們彼此之間遠隔千裏,按說當年的這門娃娃親並沒有法律上的效力,但凱瑟琳的父母為了感激當年傑克一家的資助之恩,硬是要其回國,完婚。
更讓張寶林感到氣憤無比的是,那位即將與凱瑟琳完婚的斐傑倫先生,竟然是一個智障患者!凱瑟琳老師相貌脫俗,端莊秀麗,性情隨和,氣質絕佳,怎麼能因為當年的娃娃親的荒唐而將自己的一生交付一名智障患者?是可忍孰不可忍!
嗯,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便是這樣子的麼?張寶林暗自歎息。
“老師,我不希望你離開!”張寶林道:“如果你回國,你的人生,你的青春,你的一切,將會永遠陷入無盡的深淵,再也無法擺脫。”張寶林不無擔憂地道。
凱瑟琳老師不無沉悶地說道:“寶林同學,我必須回去,我愛我的爸爸,我愛我的媽媽,隻要是他們作出的決定,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我一定會聽他們的話。”
“哎,老師啊,這都什麼年代了,你知道麼?”張寶林不無擔憂地說道:“你自己可以動腦子想一想,這樣的一門不合理、不合情、不合法的親事,你幹嘛還要去遵守啊!”
凱瑟琳老師沒有說話,而是不住以歎息著,微微閉上了雙眼,長長的眼睫毛時而抖動著,像是她的心在顫抖。
良久,凱瑟琳老師說道:“寶林,我真的拿不定主意,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你是我的學生,也許,我不應該對你說這麼多……”
“老師,您說得沒錯,我是您的學生,可是,我覺得現在,我更像是您的朋友,難道不是麼?”張寶林微笑著看著凱瑟琳老師。
凱瑟琳老師眨動著那雙淡藍色的美麗大眼睛,兩行淚水緩緩流下來,伸出了一隻手,握住了張寶林的手臂,道:“寶林同學,我真的謝謝你,能夠聽我訴說,我希望,剛才談到的這些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放心吧,我親愛的凱瑟琳。”張寶林同樣伸出的來,和凱瑟琳老師握在了一起。
凱瑟琳老師重重地點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張寶林道:“當前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拒絕這門不合情理的親事,怎樣想出一個好辦法來,現在不解決,將來也得解決,總有一天得解決,我的意見是,不如現在就快刀斬亂麻,采取一種一勞永逸的辦法。”
凱瑟琳無奈地道:“我覺得,這個辦法不是那麼容易就想得出來的,太難了,張寶林,你知道麼?這實在是太難了。”
張寶林隻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大男孩,他對於這些成年人的事,似乎知道得太少了,自然不可能想出什麼兩全齊美的辦法。於是,他也隻能保持無言。
“寶林同學,謝謝你聽我嘮叨。”凱瑟琳老師道:“到現在為止,你是第一個認真聽我說話的人,我真的謝謝你……”
“老師,您要是這麼說,就太看不起我這個朋友了。”張寶林道;“難道,你就不能不回去麼?我就不相信,那個智障的斐傑倫家裏還能把你們怎麼樣?”
“你說得沒錯,他們家裏正在向我的爸爸和媽媽施壓。”凱瑟琳道。
“啊——旅壓?”張寶林大張著嘴,越發的不可思議了。
凱瑟琳點點頭,道:“我爸爸當年租賃了斐傑倫家的土地,還有房子,按照他們的約定,如果當年的婚約能夠達成,這二十多年來的全部的土地租賃和房屋租金將會全免,如果婚約無法達成的話,那麼,全部的租賃金算起來,達到了三百萬美金。”
“啊——”張寶林再度張大了嘴巴,哇的老天啊,當真是獅子大開口啊,操,那個傑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心太黑了。
抹幹了淚水,凱瑟琳道:“寶林同學,為了我的爸爸和媽媽,我會選擇犧牲……”
“哎,悲劇,真他馬的悲劇!”張寶林不知不覺地說了句粗口。
“我的爸爸和媽媽也很傷心,他們也不希望我有這樣一個歸宿,可是,當年的契約,卻是無法毀棄的。”凱瑟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