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撿起殘缺的斷掌,雙手緊緊握住。那是紗織用來拉小提琴的手,用來畫小裙子手稿的手,用來攬著她一起逛街的手。
白音胸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翻騰,瀕臨爆炸的邊緣。她這麼對沈雙薇時,沒有想到紗織也會遭受同樣的待遇。
強忍住內心的暴躁和殺人欲望,白音打開櫃門,抱住了一直往裏縮的紗織。
紗織卻極力地抗拒,渾身哆嗦,像是在和自己做著抗爭,她嘴裏的話也斷斷續續:“我是喪屍…快跑…”
“別怕,我也是。咱倆都是喪屍,不會有人能傷害你了。”白音抱著紗織,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快跑……”紗織的眼淚流下來,滴落在白音的肩膀上。
下一秒,鑽心的疼從肩膀上傳來,白音肩膀上的皮膚如同被強酸腐蝕,飛快潰爛。疼得白音退後一步,用手按住傷口。
這潰爛的腐臭味仿佛激發了紗織的某些特性,她轉過頭,露出灰白的眼珠,半邊腐爛得隻剩骨架的臉上帶著慘淡的笑。紗織露出一口尖銳的長牙,朝著白音撲來。
一隻女生的手拉過白音,又立刻把紗織踹進了櫃子裏,抵住門,插上栓哨。
居夏長舒一口氣,朝跌坐在地上的白音問道:“你沒事吧?”
“死不了。”白音無視身上的傷口,神色複雜地看著櫃子。櫃子裏沒有喪屍錘擊撞門的動靜,可是栓哨處卻慢慢出現了強酸腐蝕的痕跡,這些痕跡還在持續蔓延,用不了多久櫃門就會打開。
“快走吧。”陳昱見這兩位大姐沒動靜,著急地說。就這喪屍□□的腐蝕力度,等她出來,他們都得栽在這。“你們不走我先走了。”陳昱拔腿就跑。
居夏沒管陳昱,拉著麵色慘白的白音進了儲藏室的格子間,這裏麵存放著大量的成袋麵粉。
白音靠著牆半躺著,她肩膀上衣服和血肉一起腐爛粘連,稍微一動都能疼得人頭皮發麻。
“你要死了。”居夏坐在白音旁邊,眼裏閃著光,語氣聽起來既期待又高興,“承認吧,我倆就是最好的朋友。你看我倆穿衣風格都一樣,而且最後都是我陪著你死。”
“還有,你半人半喪屍怎麼做到的?”
“你看看你的好朋友連你都想殺,唉,如果是我就算變成喪屍……”
“能別叭叭了嗎?”白音眼皮微抬說道,金色羽毛筆安靜地躺在她的手裏。仿佛隻要居夏再多說一句,她就算死也要拖著居夏陪葬。
挑撥離間畢業選手選擇閉嘴,還挪遠了一點。
居夏見白音翻身想夠麵粉袋子,熱心地問:“好姐妹找什麼,我幫你找找?”
“麵粉。”白音咽了咽口水,就地取材。
居夏搬來一袋麵粉,撕開口放到白音手邊,然後就看到了生吞麵粉的奇觀。
一把一把的麵粉吃進嘴裏,直到再也沒有一點唾液能把它們咽下去,白音才停下。胃裏的饑餓感稍停,但肩膀上的傷口卻奇跡般地開始愈合。
腐爛的麵積沒有一開始那麼大,白音的臉色也在慢慢恢複紅潤。
“你怎麼又活了。”居夏略表遺憾。可她心裏已經想得老遠,如果白音吃麵粉能治傷,以後她得去收購幾家麵粉廠。
白音自動屏蔽居夏的嗶嗶萊萊,拍拍身上的麵粉,感受著身體吸收食物的速度,繼續養傷。
隻有盡快找到十六月附在誰身上,殺了她,她們才有機會離開這個小世界。思及此,把進入這個小世界後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爸爸常說,一定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結成最廣泛的統一戰線。白音看向居夏,她現在沒得挑,於是簡要把在會議室的事情說了下。
“你說為什麼前兩個任務都是讓我們自相殘殺,第三個卻有針對性目標?”說完後,白音問道。
居夏也不想被困在這,思忖片刻後說:“你的意思是這個鬼氣和船長有關係?”
“走吧我們去找他。”
“你這傷還沒好全,你確定現在就走?”居夏問道,“別急,我給你裝點麵粉。”
“……”
門開了一條小縫,紗織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微信群裏的人數在急劇減少。極少數死於喪屍,大多數卻死在孟斯手上。
自從孟斯覺出不對,跑出劇院後,他便開始了瘋狂的反殺之路。
一個一個不是都以為能降低他的戒心,騙取他的信任嗎?
他也可以。
既然所有人都想殺他,那就一起死吧。
空氣中充斥著鮮血的味道。孟斯渾身是血,腦中早已失去理性,失控地用刀砍著身下渾身赤luo的女生。女生披散著頭發,眼睛瞪得大大的,僵硬地躺在地板上,呼吸已接近於無。
是啊,他確實喜歡女人,上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從金發碧眼的妞到東南亞風情,從十幾歲的女生到三四十歲的少婦,他來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