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發出了另一種音色：“好醜。”
“可是媽媽喜歡。”她摸了摸裙擺。
“媽媽喜歡的都很醜。”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她沒有再爭辯，像是認同了那個聲音。在鏡子前站了一會後，居夏走到浴室，從浴室的鏡櫃裏拿出一把餐刀。
這是一把銀質餐刀，是居夏趁保姆不注意的時候藏起來的。現在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我怕疼。”她把餐刀放到左手手腕的位置，有點猶豫地說。
另一個聲音用慵懶和看戲的語調說道：“那就先試試，別劃得太深……”
燈光明亮，水龍頭裏的水奔湧而出，衝淡了那股鐵鏽一般的味道。
白音有時候懷疑自己是個色盲。她連續觀察了居夏好幾天後發現，居夏頭上的顏色時而變深時而變淺，就是遲遲沒有變成黑氣。
白音盯著居夏的背影都快盯成近視眼了。
“小音，你怎麼老看著居夏？我快開始懷疑你的性向了。”紗織一邊遞給白音一塊巧克力一邊說道。
白音思忖半天：“你說她為什麼夏天穿著長袖呢？”
這好像是居夏唯一奇怪的一個點了。
紗織順著看了看居夏身上的長袖校服：“害，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班空調有時候調的太低了，會有點冷。有的同學就會穿長袖校服或者帶外套來。說到校服，聽說過不久學校會舉辦校服設計大賽……”
紗織的話題越扯越遠，四散而去，一路起飛，就差探討宇宙和未來了。
白音為表示對好友的支持，隻能點頭點頭點頭。
發現白音每天盯著居夏的人，還有另一位。慕綏的座位和白音在同一排，但是隔了一個座位。
這隔著的中間就是林嘯月，一個比九鬼紗織還能腦補還能扯話題的孩子。
林嘯月趁著大課間時間去籃球場上玩了一圈回來。他騰地坐回座位上，就感受到慕綏“深情款款”的目光。林嘯月背上一寒：“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慕綏的目光從白音身上轉到林嘯月身上。
沒有感受到這個靈魂問號的林嘯月繼續自說自話：“原來你拒絕那麼多女生，都是為了我。我太感動了，但我們真的沒有結果的。唉，要不我還是別和你做同桌了，省得你對我念念不忘……”
“……”
等林嘯月嗶嗶完，慕綏扶了扶眼鏡，突然笑了：“你說得對啊。”
自習課時白音和林嘯月一起被班主任喊了出去。再之後，慕綏的旁邊變成了白音。紗織的旁邊變成了林嘯月。
白音：“蠻好的，老師讓班長幫助我學習。”
紗織：“……”
林嘯月：“……”慕綏你無恥啊，你無情啊。
慕綏：“計劃通。”他突然覺得當班長蠻好的，偶爾還有點特權。
下課的時候林嘯月飄過來想找慕綏理論，然後看到慕綏在教白音一道填空題，語速緩慢語氣溫柔，還明示著不會再給你多講幾遍。
林嘯月深深地記得，慕綏曾經說過，這種題都不會的，簡直是智商250。
“他好雙標。”回到座位上，林嘯月有氣無力地趴在課桌上吐槽。
放學時，有人看到居夏朝平時流浪貓呆的地方走去了。
班級微信群裏，賀博文發布了第二張圖片。
“那孫子又發了！”
賀博文發了這句話，然後又是一張虐貓的圖片出現。圖片上是一隻懷著孕的三花貓，它一半的身體被火燒得血肉模糊，一半的身體被滾水燙得皮肉粘連。
它無力地趴在地上，還在努力地保護著自己的肚子。圖片上又配了字：第二隻。
群情激奮。
按照這個變態的說法，他每天都會用不同的方式把一隻十三中的貓折磨至死。
“要不報警吧！”
“沒用的，我國法律規定沒有虐貓一說，警察管不了。我們還不如自己查。”
“學校的監控我也去查過了，這段時間那邊的攝像頭都在檢修，根本沒有開啟。”
“學校也不讓咱們把這件事傳到網上。”
“為什麼啊？”m.X520xs.Com
“為了學校聲譽吧。這事保不好，是學生幹的。學校不能擔這個風險。你們想想，我們學校管理這麼嚴格。”
一時之間，一群人都沉默無言。
喝著冰可樂吃著藤椒味泡麵的白音看完了聊天記錄，她腦中靈光一閃，難道酒紅色遲遲不轉化成黑氣是因為，這次的鬼氣不是傷害人類，而是傷害例如貓貓狗狗這種非人類生物？
居夏的形象在白音的眼裏漸漸清晰，她穿長袖校服是為了掩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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