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春耕前趕不回家裏,那麵就沒有春耕工具了。
而經過訓練,隊伍裏目前已經基本掌握射箭和騎馬,兩位大力氣兄弟甚至能用繩子拴著鐵球,一扔一個準兒。
還有這個。
朱興德脫了衣裳。
“這是何物?”李知縣不學無術,沒認出來這是什麼。
可張大人在戶部,見過曆代軍用物資,又熟讀史書,知道朱興德展示的應是一種土盔甲。
果然,朱興德揭曉答案,介紹到這是他小妹夫看書學來的盔甲,叫棉甲。
棉甲以棉花七斤。
用布縫如夾襖,兩臂過用腳踹實,以不胖脹為度,曬幹透收用。
其長處被雨淋濕不重,不發黴不爛,不是非奔著他們來用矛硬紮致命,隻遠遠用箭射擊,應是能僥幸射不死。
朱興德問羅峻熙:“那書叫什麼小品來著?反正,大人,草民家甭管發生啥事兒,草民的小妹夫都愛先翻書。這才有了提前準備好的棉甲。”
羅峻熙上前解釋書名,說是安朝時期首輔朱大人所著寫《湧幢小品》,其棉甲在安朝廣法戰役大為流傳。
想著前線都不夠泡釘和鎖子鐵網等護身衣,鐵在戰爭時期應該用在刀刃上,他隻能去翻書,查找農家能置辦起的。
朱興德接過話道:“大人,實話說,其實也置不起,所以銀錢是……”
張大人沒想到,運酒人的棉甲,是由遊寒村等七個村莊百姓集體湊的。
“你們那個村莊叫,遊寒村?”
“是的。”
別說張大人在聽完這一係列的介紹後,再看向朱興德等人眼神變了,認為這幾人有勇有謀,做事縝密。
連李知縣在聽完後都感動了。
李知縣算是聽明白了,遊寒村等七個村莊自製傷藥、自製多餘幹糧、自製護體棉甲等等事宜,無非就是不想給官府增添任何麻煩,有困難通通都是自己提前解決。
急他所急、想他所想。甚至一切困難先安排到前麵。
看看人家這奔赴前線的態度。
這是一群不可多得的人。
而接下來的發展,讓朱興德、楊滿山、羅峻熙完全在狀況外。
他們不意外會被提拔重用,想必之後一路上會被征詢他們的意見。也終於不用再聽吳忠之流的訓誡,快了慢了的,連掌管運酒隊伍怎麼前行的權利都沒有。一天天訓的他們跟三孫子似的,真拿他們當被征的普通腳夫了。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朱興德口才太好,一番話說完給張大人和李知縣整激動了。
吳忠帶刀站在三樓喊道:“全體集合,準備出發!”
噯?
朱興德慌了,不是下雨沒啥事兒嘮嘮嗑嘛,怎麼就走了。
別的。
李知縣勸解張大人:“大人,您這還冒虛汗呢。”
張大人擺手不讓再勸:“無妨。”
作為戶部官員,深知前線打仗打的其實後備物資。
他此次受皇上之命,別說隻是拉肚子了,就算是死也要在第一時間將糧食、藥品、禦寒裝備、武器送到。
如此,才不負皇命和像遊寒村等百姓之托,還百姓太平之世。
五十多歲的戶部張大人,推開身邊隨從攙扶,用一種奉獻精神支撐住自己發軟的兩腿,咬牙一個翻身頂雨上馬。
朱興德、楊滿山、羅峻熙站在外麵看到這一幕麻了。
羅峻熙說:“大姐夫,你說過勁兒了。”
朱興德:“……誰能想到這麼不扛忽悠啊。”
楊滿山總結陳詞:“說說咋整吧。”
接下來該咋整不知道,也沒空容他們湊頭多商議。
隻知道吳忠以及張大人身邊的另一位隨行官員,來到仨人麵前,安排給他們仨新的身份、新的任務。
朱興德被安排到統籌前列,也就是開路且有資格騎馬的官兵隊伍裏。
這些人主要負責在前方看輿圖帶路。
張大人和李知縣雙雙認為朱興德有指揮之才能,最可貴的是此人還觀察做事心細,很適合在最前麵。
而羅峻熙是被叫到了官員身邊,編成了張大人隨行手下裏,這個隊伍在朱興德那一隊身後,羅峻熙和太醫等人在一起前行。
李知縣做好事不留名,在羅峻熙還沒向張大人坦白他還帶個媳婦來呢,李知縣就對身邊隨從耳語,將左小麥安排到羅峻熙身邊。如此,羅峻熙伸手給左小麥的臉上的麵罩又捂嚴實一些,也就暫時不用費事兒多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