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笑了下:“娘,我嫁過去這一年倒是沒攢下啥銀錢,他怕我吃不了苦,掙點兒錢全填我嘴裏了。但是以前他可是會過日子的,啥也不舍得買,就攢下這些。”
白玉蘭瞪眼二閨女。
二閨女嘴是真嚴啊,和她竟然沒透過底細。
她一直以為這小兩口至多有十多兩,才會那麼擔心想賣自家田地貼補。
滿山望著朱興德和羅峻熙不好意思道:“其實沒多少。”
現在家裏總掛嘴邊,要明年給他和小豆蓋新房。
楊滿山心裏明白,真蓋起來了,是他占嶽父嶽母和姐夫妹夫便宜。
隻有多幹活,往後大姐夫指哪,他幹哪,小妹夫隻要需要他,他就出現,對嶽父嶽母尤其是外婆要比照姐夫和妹夫更孝順,才叫不白住家裏給蓋的新房,不白占這份便宜。
他給掏三十六兩真的不多。
但他眼下隻有這麼多。
羅峻熙在大夥說滿山真能攢錢時,尷尬了一下,趁沒人注意閃身出去了。
沒一會兒。
穿著老丈人補丁衣裳在家複習的羅峻熙,將一個荷包放在二姐夫裝錢兜子的旁邊,也就是秀花的腳邊。
“外婆,這裏有二十兩,想多養豬還差多少?要是不夠,我可以回趟家朝我娘借。我娘錢罐子裏應該還有……”
羅峻熙沒等彙報出他娘的老底兒,朱興德就讓他打住別往下說了。
不用說,他夢到過羅家有多少銀錢。
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湊什麼熱鬧,拿回去。你這二十兩,是你娘讓你謝師的禮錢,咱到現在還沒去呢,回頭禮更要重幾分才能讓人家不挑理。還有你即將要趕考的盤纏。出門在外趕考,這點兒錢趕明都不夠用,家裏還想要給你帶點兒呢,咋能要你的。”
左撇子也對羅峻熙道:“就算咱家往後沒銀錢,你也不準和你娘說。哪有拿你家錢去掙錢的道理。快些拿回去。”
羅峻熙笑:“我真感覺身上有個幾兩就夠用。我和小麥也偷摸攢了幾兩,拿那個錢就行。至於謝師禮,我都想好了,給先生們一人帶壇子酒?”
“你快拉倒。”
朱興德拍拍腰間,衝羅峻熙挑眉笑了下:“不至於那麼緊手。你忘了?你大姐夫我,有錢。”
這話真沒吹牛逼。
朱興德開始攏賬了。
朱興德坐在桌前,裝銀錢的袋子攤開,一手銀子,一手握筆,一樣樣問道:
“爹,獵野豬共得一百零七兩銀錢對不對。”
左撇子點頭,那賬本他都給大姑爺了,上麵有寫:
“對,裏外裏全加上是那些錢。
但是還沒去掉柱子還有六子的辛苦錢。
我是真不好意思一人給一兩啊,那倆孩子又是玩命獵豬、又是秋收,眼下還在給咱家幹活呢。
再說他們要是一直幹到過年,咱家怎麼也要照一人至少三五兩銀錢準備吧?到過年還有好幾個月,是不是要準確出那些?”
這錢拿出來不能用,到過年要給人家發工錢。
說話時,左撇子還看看秀花看看白玉蘭,想征求意見。
沒辦法,他不當家。
白玉蘭說:
“聽起來是有點兒多,聽說在大戶人家當小廝一個月也才一兩二兩的,但是六子和柱子幹的也不是小廝活啊。
當初說一個月給一兩,那叫玩命給獵野豬。換別人,給五兩都不一定同意。
眼下雖然沒了性命之憂,就幹點兒力氣活,但是往後出去賣酒,我還不放心德子出去呢,要讓他倆趕明陪著。”
另外,羅峻熙那麵下次再招啥不一定,前腳隻要招起來,後腳他們倆就要繼續玩命上。
白玉蘭怕小女婿聽到這話又有心理負擔,別再鬧小情緒又不考了,這位是個小祖宗,就沒將話說透,但大夥也聽得懂。
“所以,咱可不能拿六子和柱子當長工小廝那麼算計。到過年就等於給咱家幹半年了,一人給五兩並不過分。倆孩子還沒有媳婦,多給些還能早些娶上媳婦。”
秀花也點頭承認道:“是個懂事兒的,為了方便咱們說話,那倆孩子眼下接著拌糠都不進屋。更是倆能幹的,幹小半年一人才給五兩,其實並不多。”
分咋想,也分人。
像她那女婿,秀花瞥眼左撇子,幹一年給二兩,她都嫌多。
朱興德單獨拿出十兩白銀遞給小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