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三章合一(2 / 3)

成親幾年間,可以說,除了上回分家,那是第一次讓他見到有潑婦厲害的一麵,還敢和人動手,當時給他吃驚壞了。

除了那次,剩下多數時候,別看是做孩她娘的人了,沒有那些婦人的扯老婆舌、打架罵仗的毛病,還跟在家做姑娘似的就知道疊個這、繡個花。

而今兒,不過是回來娶個鍋碗瓢盆,能讓這麼好脾氣的媳婦、不愛管閑事的媳婦,都能幫他伯娘一致對外,可見,不用問就知曉,那絕對是看不下去眼了才動手。

所以,朱興德進院一聲沒坑,第一腳就貢獻給了孫老大的媳婦。

什麼不打女人。

你敢打我媳婦。

孫老大媳婦當即就被朱興德一腳踹倒在地,嗷的一嗓門。

在孫老大媳婦倒地的瞬間,朱興德抓著小稻的胳膊,半攬住肩膀半駕住胳膊給推到灶房門口:“站遠了看,不準再過來。”

說完,村裏人就翹腳看到,朱興德將媳婦護好後,隨手在柴火堆兒裏扯出一根成人手脖粗的燒火棍,然後直奔他大堂哥那裏。

村民們清楚地聽到,朱興德咬牙罵道:“X你娘,你敢打我哥?!”

這一嗓子就跟那號角聲似的,劈裏啪啦的棍子聲響了起來。

邊打還邊喝道:“我特麼今兒弄死你們。”

朱興昌一臉的血躺在地上看著天空,看著堂弟歸來,腦子昏昏沉沉,不知不覺眼淚都下來了。

朱興德也打眼紅了。

他以為除了祖父,自己對朱家人再沒感情了。

他被分家,被那個夢氣的,幾次失望到恨不得搬走,一走了之,再不和朱家其他人打交道。

但事實上是:

當找到祖父偷藏的那小一百兩銀錢,嘴上樂顛顛送到嶽父那裏讓存起來,不讓大房任何人占到這便宜。嘴上不說,心裏卻一遍遍惦記過,到時候征徭役,一旦大房人心不齊,要給哪個哥哥真的征走,他就在最後關頭給掏這銀錢。

還想過三堂哥為了伺候祖父,和伯母鬧掰,給人家主動操心被伯母看不上,別再將來大房分家,三哥啥也分不著。要是真不公,他會多管閑事的,甚至三哥隻要認了分家的不公,他都想過,到時頂門立戶過日子要是很艱難,他也不能眼瞅著。

當做夢夢見要下大雨了,小妹夫聽說後立馬惦記羅家,你當他就不惦記朱家嗎?

一大早上起來,嶽父嶽母問他幹啥去,他尋尋摸摸出門,惦記有去杏林村的能給堂哥們捎個信兒。

這些,都是他明明做過那個夢,也經曆過分家被傷過心,仍然擋不住的惦念。

原來,他一直以來就是這麼傻。

原來,他是那麼的渴望沒爹沒娘後僅剩的這點兒血緣。

所以上輩子他被征走,這輩子被傷過心。

所以咬牙切齒的一邊嚷嚷不管,一定不再管大房任何閑事兒,仍舊擋不住在看到大哥頭上是血,三哥和二哥被人按人欺負到按地上揍的火冒三丈。

朱興德孩童期對朱老爺子說:“爺,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我沒有父親,我往後就和大哥二哥三哥他們混。現在大哥他們罩我,將來等我大一些,我罩他們。”

一棍子又一棍子,朱興德打的眼紅,“你特娘的,當我朱家沒人了是吧。我敢給我哥打開瓢,我弄死你,弄死你。”

朱興昌被嚇的都不得不暈暈乎乎爬起來,顧不上一臉的血,眼睛裏都沾著血跡,雙手抱住朱興德的腰:“德子,聽大哥的,快別打了,再打就要真出事了。”

朱興德甩動著要推開他,氣的不行說,“你們就會使厲害,被人熊到家了。”

朱興昌更是抱的死緊:“是大哥的錯,往常都是哥的錯。但是你快住手,聽話,大哥不想你出事,不是怕他們出事兒。”

朱興昌是真怕了,就沒見過打群架能持續作戰這麼久的。

聽說過請客吃飯能吃連頓的,沒見過打架跟搶著吃席似的,一撥又一撥。

那可是人命,啥命能扛得住這麼削啊。

而且再不製止就來不及了。

因為朱興昌算是看明白了,德子一回來,那氣勢簡直一麵倒。

他娘一點兒不壓事兒,看見德子能幫忙幹架了,就跟那喜從天降似的嗷嗚著一嗓門,傷腳沒養好就撲向孫家老太太,橫撲啊,連著周家老太過來拉架,她也躺在人家身上撕頭發撓臉。

雖然朱興昌心裏明白,他娘是在為他出頭,再不得意他這個大兒子吧,見他傷的最重,頭上出個大口子那陣,眼睛都紅了。連一向算計二兒媳娘家有本事也顧不上,更顧不上蘭草那事兒會不會露餡兒,一心要為三個兒子做主。但是,朱興昌認為,可別打了,真哪下子打失手,再給堂弟抓去見官。

還有,他說形勢一麵倒一點兒沒誇張。

他堂弟那一嗓子,要弄死這些敢上朱家門打砸的人,堂弟帶來的妹夫、兄弟真就敢那麼做。

不提那楊滿山一手一個跟拎豬羔子似的將人朝外扔,二柱子還將人給舉起來了,哎呀,那可是人呐,你要給扔到哪裏去,嚇的朱興昌心要跳出來,要不是他二弟和周福安上前攔著,人真就給甩到大門口了。

隻說那戰鬥力最弱的左家夫婦都上手了。

左家老夫妻,四弟那嶽母進院看到大閨女頭發被揪的亂七八糟就不幹了,兩手掐腰質問:“誰幹的。”

四弟妹被氣哭了,一指扯過她頭發的婦人:“他家人太欺負人,我差些被推個跟頭,拿麵粉也被他們揚了。”

然後,四弟妹的娘家媽就不幹了,“我閨女肚裏有娃,你敢推我閨女?我閨女盼了多年才開懷,我們全家人小心翼翼地護著,我讓你推,你個不安好心的賤貨,我管你是誰家兒媳婦,撕爛你個小賤人的臉!”

那左老漢倒是沒有進院兒就摻和打架,還直跺腳勸說,“嘎哈呀,都閑得慌是怎的,地頭一堆活,正事兒不幹,大熱天打架,天熱成這樣,你們莊稼地都收啦?再說回頭都不打算再做親戚了是嗎?”

朱興昌那時候躺地上還沒爬起來呢,被砸的眼冒金星,聽見這話心想:終於來個壓事兒的人,要不說還得是長輩呢。

可是,當他才晃晃悠悠爬起來,左老漢喊的話就變成了:“你還敢背後打我姑爺,可見你個王八羔子心黑啊,我削死你個小兔崽子。你是沒見過我獵豬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