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們舉杯就先祝願這個紅榜,喜榜如潮永不落,秀才榜時再聚首,到時絕對比今兒菜更硬,我這話就放在這裏啦!”
朱興德幾句話喊出來,沒輪到上桌的,都邊吐瓜子皮子邊跟著叫好,“好,幹杯!”
下回菜硬,他們也要上桌。
而朱興德哪裏是能說三五句場麵話的人。
又一輪酒杯舉起,朱興德叫滿山:
“來,滿山,來兩個當姐夫的,再加上咱大夥一起,敬小妹夫。
說破大天,今兒最該敬的真是我小妹夫。
恭賀遊寒村左家小女婿;青柳村人的驕傲;我羅嬸子含辛茹苦培養出的羅家頂梁柱;我小妹子老天牽紅線的得意夫君;咱這十裏八村無人不翹大拇指誇讚的羅童生。
敬他啥呢。
敬他昔日的埋頭苦讀,才能有了今朝的成果。
敬他曾經日複一日的刻苦,才能化作今日的……”
朱興德正在急速想詞。
二柱子脫口而出:“嘚瑟。”才能化作今日的嘚瑟。
他是大哥的好三弟,幫著提醒一下詞。
被六子在桌下狠狠踩了一腳。
心想:你多虧聲小。雖然就是那麼回事兒,那你也別禿嚕出大實話呀,用你幫著提醒。
“才能化作今日的風光和將來的無限錦繡!
咱大夥無非就是跟著高興,跟著樂。
隻有我小妹夫他自己才會明白那喜榜的重量,那是一日日、一年年,父老鄉親們,他無論刮風下雨、無論貓冬酷暑勤奮讀出來的。
咱莊戶家的孩子,沒有倚仗、沒有人點撥,連個和他嘮學問的人都沒有,更沒有任何人拉拔,全靠他自己悟,不容易。”
以往各村都是裏正講話。
今日三位裏正,聽朱興德講話還頻頻點頭,沒錯,不細說不覺得,被朱興德這麼一說,確實不易。
朱興德繼續道:
“但我今日在我小妹夫身上卻看到了一種不服輸的精神頭。
莊戶人家孩子咋啦?咱沒有倚靠也不怕。
隻要是那樣的好孩子,咱莊戶人家的娃子照樣也會有大出息。我小妹夫先打了個好樣呀,他就是全憑自己。
難怪人說,勤是甘泉水,學似聚寶盆。
我們共同舉杯,咱一願我們這十裏八村,往後三年五載還能再出現像我小妹夫這樣的孩子,越多越好。
二願我小妹夫再接再厲,早日再拿下秀才那個聚寶盆,給咱們父老鄉親們再端回來!”
朱興德這話徹底拿下老一輩人的心,也直擊各大姓氏族長的心。
這次數上年紀的人應和聲最大:“沒錯,大德子說的太對,道理全在酒裏,老少爺們必須全幹啦。”
朱家所在的杏林村裏正,此時喝得滿臉通紅,眯眼看向滿臉紅光站在那裏侃侃而談的朱興德。
第一次發覺,大德子在村裏和在外麵不一樣。
也是頭回知曉,原來大德子在他嶽父家這裏地位也不一般。
本以為那羅峻熙會是左家老兩口的心頭好。
今日算是看出來,德子有兩下子呀。
不僅讓那嶽父嶽母見到孩子們回來了,第一個先撲向他,而且今日本應出盡風頭的羅峻熙,也捧著他們村大德子,能看出一口一句大姐夫,凡事都是讓老大當先,很敬重。
還有那獵戶二妹夫,剛才婦人們那麵問再添酒菜的事,他離得近聽的清楚,那位二妹夫也是不問嶽父,有事先問大姐夫怎麼辦。
然後大德子說咋辦,大夥就真的怎麼做。
更能看出來,那左老漢聽他大姑爺端酒杯講話時,是滿臉笑容,沒有更滿意的了。還有那位羅母,最讓人意外的就是這位。居然好似和他們村大德子很熟悉的樣子,瞅著好像比和她榜首兒子說的話都多。
這可真是怪事兒。
看來以後村裏的大小事,他再不能拿大德子當作“二混子”那麼看待。以前是有事找朱家祖父,現在攤炕上了,看來以後也可以時不常和德子商量商量。
這不嘛,青柳村來的幾位長輩就對杏林村裏正說:“你們村那個朱家小子也不是一般人。今兒這一看,往後差不了。”
杏林村裏正立馬道:“那德子在我們村一直就屬於挺有出息的後生。”
在大夥推杯換盞時,那對兒領孩子想拜訪羅峻熙的兩口子,是強忍住,才沒在第一時間拽孩子上前打擾羅峻熙。
隨著朱興德那番話,這兩口子聽的心頭比別人還火熱。
往後十裏八村再出現一個像羅峻熙那樣的出息孩子,這不就是指他家的娃?畢竟沒聽說有別家孩子在鎮上私塾念書多年,就他家這一個。
終於忍到羅峻熙發言,打算等羅童生說完就帶孩子過去認識,然後就得回去啦,路太遠,還不像是青柳村來好幾車有伴,他們就一家三口,天太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