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甜水和秀花要這吃、要那吃,拉回了白玉蘭的注意力,讓她表情變得自然了些。
“不買那栗子聽話,城裏賣的貴。等回家的,咱村你那些叔叔伯伯打栗子,你不知道嗎?等姥姥給你要一些再炒。”
甜水很懷疑:“姥姥,你會嗎?就要炒成這種香味兒的。要香死個人了。”
“姥姥怎麼不會。”隻要別讓姥姥花錢,姥姥啥都會。
秀花站在賣柿子餅的攤前。
白玉蘭又急忙攔住,小聲道:
“娘啊,家裏還剩仨從家裏帶來的柿子餅,甜水不愛吃,都給您吃,別買了吧,啊?”
和秀花、甜水逛街,相等於按下葫蘆浮起瓢。
麻糖?
白玉蘭看眼秀花期待的眼神,又看眼翹腳尖兒盯著賣麻糖的甜水,這個咱家那裏沒有賣的,米黃色的麻糖,還有白色長棍的麻糖,聽說隻有大冬天才能賣,夏天賣不了,該化了,那……買。
“再多來二斤。”
白玉蘭被秀花瞧著,不自然道:“家裏姑爺們也是孩子呀,才多大歲數,過年也讓他們甜甜嘴。等回頭咱們回家,也再買一些帶給小稻她們嚐嚐。”
這個首飾給買的啊,徹底將這位丈母娘的慈母心給勾起來了,恨不得啥都可以舍出給孩子們。
秀花酸。m.X520xs.Com
所以老話常說,隻有父母對兒女掏心掏肺的,沒有兒女對父母是全心全意的。
她這位做親娘的,念想半輩子給買了銀簪子,竟然沒有人家那女兒女婿掏分紅錢買金耳釘來的感動。
但實際上,一代代都是這麼過來的。
瞧,秀花這不也是。
秀花在賣養身品的鋪子裏,買了雙份的葛根茶和百合粉。百合粉還買挺多呢,花不少錢。
一份給左裏正。
一份是給姑爺左撇子。
“您給他花那錢作甚?我要知道是買給他的,壓根兒不能讓你買。隻給我左叔就得了。拿回去好看。”
“你男人一天天瞎咳嗽,沒事兒就聽他,嗯,嗯,使勁兒那麼清嗓子,弄的我嗓子也跟著不得勁兒。聽說喝那粉止咳,快讓他喝上吧。”
白玉蘭嘀咕:讓他多啃幾個凍梨得了,也不知道店家讓不讓退貨。
娘幾個屬於逛到哪裏,買到哪裏的那種。
買了大小兩把新剪子。看人家城裏這做工,剪子都精致,留著生孩子用。
逛到布莊,白玉蘭摸著白細布稀罕的不得了,用胳膊碰碰秀花小聲道:“看來這就是咱家稀飯那身內衣的布,娘,我給您也買一身啊?”
“快拉倒,大過年的,整一身白,不知道的以為家裏有啥事兒呢。”秀花瞄眼紅錦緞料子,心想:如果有一天她變得很有錢,她的第一選擇就是做各種顏色的錦緞肚兜,鞋麵也要各種顏色緞子的。
老太太咋啦?
老太太照樣俏。
“快著點兒,買需要的。”
白玉蘭扯了不少能包裹小嬰兒的細布。
看眼甜水,不能顧此失彼,就在她一咬牙要給甜水也扯塊粉布給娃做棉襖罩子時,甜水小小的手拽住她,撲閃著大眼睛道:“姥姥,我不要。咱家有許多染花的布,我穿那個就好,我娘已經給我做新衣了,那不都帶著啦?別亂花錢。”
哎呦,才多大就這麼懂事兒。
白玉蘭正要誇獎。
“您給我多買些好吃的就行啦。”
惹得秀花大笑,“太姥姥給甜水買兩朵絹花吧。”
最後,這娘幾個真是在天黑後才回家的。
她們是被街上的叫賣給吸走的。
“栲栳栳,栲栳栳。”
那是賣什麼吃食呢,怎麼還能將姥姥烤了呢。
到了近前一看,才知道那叫筱麵窩窩,要兩碗羊肉雜湯,蘸著羊肉湯吃。
而甜水不愛吃這個,白玉蘭去旁邊鋪子,又給甜水買了用糯米粉和黍米捏成的年糕,上麵欠著大顆紅棗。
等回家時,包袱款款,娘幾個還包了肉攤上的所有豬頭肉。
打算明早做豬頭肉火燒吃。
二柱子一看那肉,開門就嚷嚷:“我都想死你了,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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