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於是在全村人麵前罵他不如左撇子。
那份心情,要不是幾個兒子攔著,他恨不得衝上前一腳踹死自家婆娘。
左裏正嗬斥了好幾番“都給我住口、住手”,這才將亂糟糟的局麵控製住。
“我不聽你吳家那些破事兒,願意休妻就休,那些村裏都不摻和。但是,各家過各家的日子,你不安好新腸子禍害鄰居,去和那殺人犯瞎說八道,是不是你家幹的事兒吧?我也不管吳氏有沒有告訴家人,她既然是你老吳家的人,是當家的婆子,我就找你家男人說事兒。媳婦不咋地,你是她男人錯處更大。且犯了村裏的大忌!”
左裏正說到這裏一頓,看向他周圍的幾位主事人。
這幾位都是村裏輩分大的,能說得上話的,一會兒出了決定要共同按手印。
此時,這幾位輩分大的,正在商量左撇子,還是不要鬧到縣衙去吧。給他們個麵子。
不打商量不行啊,左家現在想送人進大牢跟玩似的。誰讓他們家縣裏有人呢。
左撇子懂,村裏人怕跟吳家丟不起人。怕遊寒村落埋怨。
再說,他也沒想將這事兒鬧到縣衙,他家人沒空再去扯那一套。
但他沒有吐出心裏實話,隻含糊句:
“我聽我嶽母的。”
“那你嶽母是什麼意思?叫你嶽母來,當咱大夥麵前說說。”
“不用,我嶽母說,先聽聽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幾位輩分大的,一噎。
左裏正卻覺得秀花真聰慧。
對,就該這樣。
要將老吳家咋樣,不要自己說。
因為說狠了吧,村裏人眼下會同仇敵愾,但過後人心裏是怎麼想的,咱可不知道。搞不好還會落下個心狠,背後說咱沒有得饒人處且饒人。
所以將這不好處理的事兒,扔給村裏拿主意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村裏無論處理的多狠,名頭都叫大夥共同拿的主意,和左家揪住吳家小辮子不撒手沒關係。
至於擔心村裏會輕拿輕放……左裏正:這不是有他呢嘛,壓根兒就不會輕拿輕放,不滿意,他就不點頭。
“既然如此,就說說決定吧。”
幾位輩分大的,有人提出:“指定是不能讓老吳家再住撇子家東院了。”
還有嚴厲的:“這樣的人家,不能留在村裏。要不然和殺人犯瞎勾結都能如此輕拿輕放,咱遊寒村往後就不用立規矩了。”
這可是祖籍,被開祖籍那是不是太狠了,幾輩子都在這啊。
祖墳在這,田地在這裏,吳家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屬也在這裏。
那投票吧,是否開出去。
左裏正第一個讚成。無論咋樣,也不能讓吳家留下,以免見著心堵。
他帶頭,結果不言而喻。
有人提出,賠償呢,開出去就不要給左撇子家賠償了吧,這個懲罰已然很重了。
左裏正不同意,那不行。
不賠償,等於沒有實惠的,忙乎啥呢,他秀花妹子不能同意。
“可是你將吳家開出去,人家幹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也要走就不賠,那能咋整,送縣衙嗎?送縣衙對咱村名聲不好。”
最終結果,老吳家集體差些哭暈在麥場。
吳老漢家房子,賠償給左撇子家。
吳家被遷走,離開遊寒村。
不好的結果裏,稍稍看吳家祖上的麵子,給出的一點情分麵子是,吳家房子房屋加上前後院落,作價差不多是五十多兩白銀,左家會給十五兩銀錢。
等於是吳家離開遊寒村,在這個懲罰比較重的情況下,隻賠給左家三十多兩白銀。
左裏正問左撇子同不同意。
左撇子說:“這麼多年了,還記得吳太爺爺給過他幹糧呢,同意。”
村裏好些人聽完,長呼一口氣,緊著說左家仁義,居然還給銀錢。那可叫如若心狠一些,能給吳家人送進縣衙的。
而吳家在村裏的田地,可以正常賣,該給多少銀錢就給多少。
吳家是稻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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