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出息了,可能是知曉咱家確實沒雞蛋了,都給她太爺爺拿去了,這才真心讓讓別人。
以往在家裏,朱家孩子多。她那些小哥哥小姐姐要是吃什麼東西謙讓她,她會假模假樣謙讓別人,還不是真給的那種。
但要是搶起來,別看她在這裏表現好像挺懂事,在家恨不得跳上飯桌和人爭搶。那嗓門都要捅破房頂,直嚷嚷我最小。
弄得她太爺爺一天一個的雞蛋,基本都進她肚,偷偷摸摸給她吃。”
左家人有一個算一個,聽完全望著甜水樂啦。
再沒有從前的冷清。
與此同時,杏林村朱家。
朱興德一腳稀泥才從地裏回來。
匆匆忙忙換雙幹爽的草鞋,朱興德就開始一遍遍問朱老爺子:“爺,想尿不?拉呢,您咋還沒動靜。”
過一會兒又問:“渴不?”
老爺子都是一副不需要的架勢,啥也不用。
朱興德不好催促,拽過大洗衣盆,坐在院子裏搓洗祖父昨日換下的髒衣服。
朱家伯母從旁邊路過,抱出被子放在外麵晾曬,他像沒看著似的。
還將洗完的衣裳照常搭在被子旁邊,繩子不夠晾的,朱家伯母前腳進大灶房,他後腳就將大房的棉被朝一邊拽拽,繼續搭濕衣服。
沒一會兒,朱老三和李氏也從地裏回來啦。
朱老三怕老娘聽見,小聲對朱興德嘀咕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就能順手幫你澆地,你還起那麼早幹啥。你天沒亮就起來了吧。而且你沒發現嗎?大哥一早也去你地裏了。”
李氏是接過朱興德遞來的小米雞蛋還有包子,“行,你去忙吧,我這就熱飯。大灶房指望不上,我拿我們屋熱去。”
朱興德對著李氏倒是多說句:“那包子挺多的,天熱放不住。我帶走六個路上吃,剩下爺也吃不了,有剩就給孩子們吃吧。”
說完,進屋又問一遍朱老爺子還要啥不,這才趕著遊寒村五爺爺家的騾子車離開。
打算趕路找個溪邊,將騾子和車板都清洗一遍。
別看這車不是自家的,朱興德卻很是寶貝,昨夜入睡前還喂了遍騾子,比喂他閨女都上心。親自拌的飯食,弄了點兒有油水的。
“宋爺爺,您起啦?”
“你爺醒了沒。”
朱興德拽住韁繩,回答道:“醒啦,您有空就去坐坐。”打算停下腳目送這位老爺子離開。
以前還不咋尊重村裏這些愛排資論輩的,這次分家過後才開始重視。
不過,“等下,宋爺爺,您老家裏是不是有嗩呐。”
宋老爺子年輕那陣,拉起紅白喜事的隊伍。
“你借它要作甚,”一個滿是灰塵的嗩呐遞過來。
朱興德隨口扯個謊。
事實上,他是想給妹夫安裝上,以防在大山裏跑丟。
而這麵朱興德才離開村不久,朱老爺子就開始連拉帶尿,又要喝水又要吃藥。
吃藥,那得先吃飯啊。
給朱家伯母氣的不行,心裏直罵老爺子:大德子在家不拉不尿,人家一走,你就這事那事。說不是故意的誰信呀。偏心眼偏成這樣,合該讓你得這場病。
嘴上幹脆罵出聲,罵著老三和李氏虎了吧唧。
李氏就跟沒聽見似的,隨便。從昨晚打算和婆婆對著幹,就一切隨便。
該大聲囑咐她男人怎麼伺候老爺子就怎麼囑咐。那叫一個細致,孝順,“爺,不怕,一天我洗三遍也伺候的起你。”
還熱包子給孩子:“一人一個,是你們小叔給的。回頭見小叔說謝謝。”
大房另兩家朱興昌和朱興安的小閨女小兒子見到有包子,要過來搶包子,滿院子攆李氏的孩子。
李氏的倆孩子也不是好脾氣,就是不給,還扯嗓門喊的前院後院都聽見:“是小叔給我們的,沒說給你們,誰讓你們爹娘不伺候太爺爺。不孝。”
朱家伯母做奶奶的,聽見這話更是氣的心口疼,滿院裏攆孩子要抓過來揍,又再次被來家的宋老爺子瞧見。
朱家伯母:“……”
朱家伯母連同愛管閑事的宋老頭都罵了起來。
一路嘀嘀咕咕詛咒這些絆腳石,詛咒最狠的就是朱興德,咋不趕車翻車死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