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族宮殿旁的一個塔,充斥著古老卻又頹廢的色彩。聽說,這裏曾經關著那些關了錯誤的青丘貴族們,塔很高,除了最底層的一扇厚重的鐵門外,隻有接近於塔頂的地方,才有一扇窗。
“這裏麵一定黑極了,清城這是何苦呢?”詩憶在塔下望著高高的塔頂,心疼極了。
“這是他自己要求住進去的,或許這種贖罪能讓他舒服一點吧。”魅影也一同注視這這塔的最頂端,表情卻平淡極了。
一切過後,塗山魅影,似乎還是那個無情淡漠的塗山魅影。他的糾結隨著杉蒙的離去而消失,他的愛永遠地駐紮在了他身旁的這位女子身上。
魅影牽起詩憶的手,道:“別擔心了,他想明白了便會出來的。走,隨我去見父親。”
找到族長時,簫竹也在旁邊,他們似乎是在商議著什麼,可是一看到魅影進來,都停止了談話。
“哥。”簫竹看見魅影的到來,顯得又是欣喜,又是愉悅。他趕忙站起來,叫了聲。
“嗯。”魅影朝他點了點頭。
大哥真的不一樣了,簫竹本是做好了接受冷眼的打算,想不到,魅影竟然回應了自己。
“爹。”魅影跪了下來,麵朝著榻上那位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的老人。
老人繼續喝著茶,裝作沒聽見。
魅影跪在地上,低著頭,也不語。可是兩個拳頭,卻不知不覺地握緊。
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他在父親眼中的地位,更加改變不了父親對他的態度。可是他已經不在乎了,如果從小到大在歧視與不滿目光下長大,讓他不知道愛是什麼滋味,那麼現在,他知道了。他遇到了詩憶,他甚至開始想要放棄曾經不擇手段努力的一切,放棄自己所謂裝出來的那個狠戾狹隘的模樣,放棄那個讓爹娘生不如死的奪位計劃,平平淡淡的與詩憶生活在一起。
想到這兒,攥緊的拳頭又漸漸地送了開來。
這一切,詩憶都默默地看在眼裏,她心裏偷偷地送了一口氣,走上前也跪了下來。
“爹。”詩憶朝著族長扣頭。
爹?站在一旁的簫竹往後一個趔趄,阿憶剛剛叫的是‘爹’?
簫竹不敢相信,她和大哥已經成婚了。他更加不放心,害怕大哥會對阿憶不好。
可是,此時此刻,他什麼也不能做。
“什麼?你叫我爹?”族長總算是回了話,顯然,他也驚訝極了。
詩憶看向身旁的魅影,看樣子,魅影並沒有把他們倆在青雲觀成親之事告訴族人。
魅影低頭不語,這樣的唐突,會不會讓詩憶覺得很沒有麵子?此刻的他,竟像極了一個犯錯誤的孩子。
詩憶注視著他,笑了笑,仿佛是在告訴他,沒關係。詩憶明白,這個家帶給魅影太多太多痛苦,從出生起,就開始接受著一切不公平的待遇與白眼,早就讓他扭曲了對善念的看法,他無情,他多疑,他步步為營,可是他的心裏,卻從來魅影停止渴求過愛和真情。人世間這最普遍的東西,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的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