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十六年冬月初十,文華殿內,楚國皇帝薑文瀾正端坐於龍椅之上,此刻,百官彙聚,兵部尚書沈翼執笏立於百官前列,躬身向皇帝彙報戰況。
“啟奏陛下,鎮北將軍江原傳來戰報,匈奴騎兵已遠遁漠北,此次,孿鞮王共派遣兩萬騎兵分四路進攻我冀州、雍州,持續月餘,以侵擾劫掠為主,並未大肆屠殺,此戰,我軍殺敵三千餘,俘虜千餘人,傷亡兩千餘人,平民傷亡千餘人,損失財糧五萬餘擔。”
楚皇在登基前,曾在軍中曆練數年,更與匈奴多次作戰,已是明白匈奴此次進犯隻為劫掠財糧,多年來,匈奴幾乎是每年秋季必犯邊境,為過冬積攢錢糧,看來今年亦是如此了。
“工部。”楚皇收拾思緒喚道。
“臣在。”工部尚書章憲躬身應道。
“待俘虜押解進京,你派人接收。”
“臣領旨。”
“戶部。”楚皇再次喚道。
“臣在。”戶部尚書李賓言應道。
“調集錢糧,保證戰地子民能順利過冬。”
“臣領旨。”
“禮部。”楚皇沉聲道。
“臣在。”禮部尚書劉永誠應道。
“安撫陣亡將士遺屬。”楚皇從軍多年,對軍士有著特殊的感情存在。
“臣領旨。”
楚皇閉目。
“退朝。”大太監李賢高聲道。
早朝之後,楚皇薑文瀾回到勤政殿處理政務。
楚皇二十六歲登基,至今已在位十六年,對內勤政愛民,輕徭薄賦,對外開疆拓土,抗擊異族,從自己父皇的手中接過風雨飄搖的楚國江山,多年來終於穩定了國內局勢,稱得上是一位中興明主。
可是,多年來在整日垂首於案牘之中,勞心勞神,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踏出過這深宮高牆了,年少時,他也曾有雄心壯誌,打服異族,吞並各國,一統天下,可這些早在整日大大小小的政務中被磨平了。
楚皇看著麵前茶水中的倒影,兩鬢早已微微泛白,自己已經不再年輕,每況愈下的身體也在不斷提醒他,早已不再是那個驍勇善戰、斬將搴旗的將軍了。
楚皇清楚地知道,要做一個明君,長壽幾乎是不可能的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盡管有太醫時時調理,但也無法阻擋時間的侵襲。
必須要在自己精力還算充沛的時候選出一個合格的帝國繼承人,要讓他盡快學習處理政務,也好在旁邊盡心幫襯,能夠在自己死後順利接手這個國家。
盡管早在多年前就確立了太子歸屬,但實際上楚皇對這個太子並不是很滿意,太子係皇後所出,也是皇長子,無論立長還是立嫡,他都是不二人選,為了江山穩固,早早的就定下了太子的人選,多年來,也是以儲君的要求來教育太子,不僅有數位大儒、朝中重臣日日教導,楚皇更是經常將他帶在身邊,耳提麵命,可是,太子終究是天賦有限,在楚皇看來,若太子繼位,能不能做一個守成之君還是兩說,更別說是一個有道明君了。喵喵尒説
楚皇共有子十三人,前六子更是已經成年,這五人中已有二人在楚皇看來比太子更適合繼承大統,更別說其餘還未成年的皇子們還不知道是不是有更優秀的存在呢。
這對楚皇來說,其實是即幸福又擔憂,一方麵,皇子優秀代表帝國後繼有人,不用擔心自己辛苦多年攢下的基業被一個昏君給敗光。另一方麵,若太子沒有麵對其他皇子碾壓性的優勢,那麼同室操戈、骨肉相殘的事情幾乎不可能避免了,甚至,他這位皇帝父親都有可能親自下場結束幾個兒子的性命來給未來的皇帝鋪路了,讓儲君能夠順利繼位就不得不大開殺戒了。
“李賢。”楚皇結束沉思喚道。
“臣在。”提督太監李賢自楚皇年幼便跟在其身邊,楚皇登基後,李賢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如今也是楚皇的心腹內臣,多年來一直侍奉左右。
“你也是看著朕的幾個皇子長大的,在你看來,哪位皇子更適合繼承大位。”楚皇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