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從徐州到江澄的路途中，唐正宗抽了半天時間回家看看，父親和母親的日子過得不錯，隻是特別想他和喬雲雀，尤其是母親，還嘮叨著，打摜蛋，還差個人呢。唐正宗自然知道母親的意思，可現在喬雲雀課程緊張，加之自己又在自學法律課程，還有即將到來的路考，時間是少之又少。就連自己也沒時間待在家裏。匆忙吃了午飯，唐正宗就直奔汽車站，前往江澄。
到了學校，已經不止三個人告訴唐正宗喬雲雀這些天和一個男生走得特別近，經常在車裏有說有笑的，還把車子開到相對僻靜的實驗大樓的空地處，不知道有什麼事情瞞著唐正宗。唐正宗也視察了汽車，發現裏麵副駕駛下方的墊子上泥土不少，還能看見少許的煙灰，副駕駛的椅子後傾了三四十度。唐正宗了解喬雲雀很愛護車的，而且用完車之後都會把裏麵打掃幹淨。三人成虎經常容易出事，唐正宗打算置之不理，可是謠言並沒因此終止，反倒越來越焰。
這天，喬雲雀剛剛路考結束順帶著從菜市場買了些牛肉、青紅椒、小白菜、豆腐之類的，剛進屋就發現唐正宗的臉色不太對勁，“正宗，我路考過了，開學的時候就能拿到駕照了。這個暑假回淮安吧，我挺想咱爸媽的！”
唐正宗聽她這麼一說，倒覺得有點不知怎麼應付了，就沒再吱聲。喬雲雀還是從他躲閃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好見外的？”
“那我就全說了！”唐正宗一股腦地把這些天的傳聞講給了喬雲雀，“我知道我去看楚溫馨，你心裏是有意見，但也不至於在我走的時候就找個男生吧！”
喬雲雀端來一杯水遞給唐正宗，“其實結婚時你不肯拍結婚照，非要找來學生畫結婚照，那時我就知道你是忘不掉楚溫馨的，我也理解。可是你誤會我了，那個男生前些天死了父親，賠了一筆錢，母親、姐姐還有他為了錢鬧得不可開交，他自然心裏不好受。我隻是給他做心理輔導，那煙灰是他抽的，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在車裏抽煙，就讓他給滅了，可能留下些煙灰，這幾天時間緊，我也就沒打掃，對不起。還有一點，也是要解釋的，他還沒有駕照，也想學車的，所以……”
“我都懂了，暑假回家吧！”唐正宗起身，給了喬雲雀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正宗，知道家是什麼嗎？不是有房子，有父母，有愛人，有孩子，就能成為一個家，我們應該有一個共同的思想。那個男生的家，不算是個家。”
“我會給你一個家的！”唐正宗說著，抱得更緊了。
暑假很快來了，唐正宗先是陪著喬雲雀在步行街逛了一陣子，喬雲雀花了錢給公公買了一支魚竿，一套釣鉤，一身灰色休閑裝，一雙安踏運動鞋；給婆婆買了一身白綠交叉的連衣裙，一雙紅蜻蜓的黑色涼鞋。唐正宗原本想接嶽父嶽母到淮安走走，哪知電話聯係他們時，他們都已經在去九寨溝的路上了。
到了家，自然少不了寒暄。唐母看著兒媳婦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地說道，“帶這麼多幹什麼，家裏又不是沒有？”
“媽，你家裏的能和雀兒這個兒媳婦的一樣嗎？”唐正宗說著，又從行李箱裏拿出魚竿給父親。
“媽，瞧您說的，這些東西就能讓我收買你了，好兒媳婦不隻是會買東西，最重要的是講道理，聽您話，您說是不是啊？”
“嗯，你看看嘴真甜！”唐母更是笑嗬嗬的。農村婦女一般受到禮物不會當麵拆開的，可是唐母回到裏屋，就把連衣裙連同皮鞋都換上了，到了客廳，唐父一看，“一大把年紀了，你也這麼心急！”
“爸，媽穿著挺好看的，真的，把你的衣服也都換了，你身上這身衣服我幼兒園就看見你穿過的！”唐正宗笑著說著，把父親推進臥室，把休閑服也拿進了屋。
換了衣服，老夫妻倆剛站在一起，“啪”的一聲，喬雲雀就把這場景定格成永遠。一家人其樂融融可見一斑。
這天，天氣燥熱，臥室內的空調得了感冒似的，咳嗽個不停。唐正宗早上去了集市，此刻太陽已催促這做午飯了。唐母過來招呼喬雲雀，“今天中午在到我這兒來吃，正宗在路上碰到幾個以前的同事，硬被拉過去吃飯了。”
“讓正宗請他們過來嘛，我也會做飯。”
“那幾個同事非要做東的，飯已經下鍋了，半個小時就過來吧！”唐母說完，回了屋準備午飯。
空調壞了，喬雲雀不會修理，找來凳子，把空調插頭拔了。北屋是唐正宗的書房，裏麵藏書不少，牆麵上的書畫裝裱得也異常有格調。書桌上放著一摞清一色的牛皮紙封麵的筆記本，唐正宗買筆記本都是批發來的，封麵上都寫明了每本筆記本的用途：讀書筆記、日記、賬本……喬雲雀一本一本翻著，三四張寫滿字的白紙從賬本裏飄下，喬雲雀不看不要緊，一看，心都懸住了。隻見那幾頁白紙上寫的不是別的，而是不知提前了多少年的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