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兒緩緩醒來,發現自己是在醫院中。她雙手撐起身體,看到床對麵的沙發上,鍾馳在看文件。
鍾馳見她醒了,走到她身邊。“安兒,感覺怎麼樣?”
徐安兒輕輕地搖了下頭。
“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隻是驚嚇過度。我已經投訴了物業,得不到合理的解釋,我會起訴他們。”
鍾馳是名律師,度過了事業低潮正處於高峰期,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在業界不能說是如雷貫耳,也算是名氣不容小覷的人物。
“安兒你要是覺得沒事,我送你回家。上午我還有個案子要處理。”鍾馳抬起手腕,看著時間離上班僅剩不到兩個小時。
徐安兒看了眼窗外,外麵的天已經亮了!她沒想到自己會在醫院住了一夜。
她一想到是因為自己,而讓鍾馳坐了一夜的沙發而不得休息,趕忙下床穿好鞋子,跟他走出醫院。
今天是陰天,沒有太陽。他們回到小區,穿過被楓藤遮蓋的甬道更顯陰沉,前麵就是圓形穹頂。徐安兒害怕地停下了腳步。
昨天駭人的一幕浮在腦海,她驚恐地向前張望,所想所見並沒有重疊。
穹頂已經被修整一新,地麵上連個碎玻璃渣兒都沒有,當然還有那個死了的女人也不存在。完全就像沒發生任何事一般!
這裏同以往一樣,還是令多少人所向往的豪華公寓,代表著尊貴與成功的象征。
但她知道發生了,昨天有個女人從樓上摔下來,死了。她還記得那張煞白的臉,還有她掌心的血淚。
“安兒,快點,我要遲到了。”鍾馳已經走到單元門口才發現她沒跟上來。
鍾馳的催促讓盡管很害怕的她,仍緊閉著眼,小跑著衝過穹頂。爾後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想得到些安全感。
不巧的是,鍾馳的手機響了,他抬起手臂,在電話裏討論著要處理的事務。直到他們回到家,他才掛斷電話。鍾馳囑咐她睡一覺,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便匆忙趕去上班。
徐安兒有些落寞,希望鍾馳能陪她。下一秒又被自己的想法否定,安慰著自己,有這樣以事業為重的男人,應該感到自豪才對!
她走到臥室,洗了個澡,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太不好聞。她可不想,在家裏四處散播醫院的味道。
躺在床上的她想著,也許真像鍾馳說的那樣,睡一覺就沒事了。
徐安兒做了一個夢,在夢中她站在高處看著湛藍的天空,悠閑地飄著幾朵白雲,她沉醉於這美不勝收的景致中。
流動的雲由兩朵彙成一朵,所有的雲朵慢慢聚集成一大片,向她湧過來。她新奇地伸手去摸,雲朵變成一團霧氣將她圍在其中。
霧氣轉啊轉,幻化出一張怪異的人臉,怪聲怪氣地吐著白煙兒,好像是在說著什麼...
徐安兒猛然驚醒,撫著上下起伏的胸口。她環顧四周,是自家的臥室,慶幸幸好是夢!
待舒緩了緊張情緒,她看向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她竟然會睡了這麼久。
一天沒吃東西的她,居然也不覺得餓,剛好等鍾馳回來一起吃夜宵,冰箱裏有她包好的小餛飩。
她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晚間新聞正在播放著一條新聞。
關於消費者在商場買打折食品後,發現是過期變質的,商場拒絕賠付的問題。記者帶著相關問題,而采訪律師的畫麵。
采訪的律師居然是鍾馳,她趕忙找手機。不在沙發上,一定是落在臥室裏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臥室,邊跑邊打開攝像頭,又衝回電視前,將鍾馳的光輝形象錄了下來。
鏡頭前的鍾馳神采飛揚,侃侃而談。“根據消法,經營者提供的商品不符合質量要求,消費者可以依照國家規定退貨,或經營者履行更換等義務。”
徐安兒在手機裏又重放了一遍,遺憾的是開頭沒有錄上。看著自家老公完全不怯場,談吐自如,讓她很開心,一掃惡夢的鬱悶。
淩晨一點,她在煮好的小餛飩碗前,不知打了幾次盹兒,仍不見鍾馳回家。
鍾馳晚歸她已經習以為常,她記得他曾經最晚回家的記錄,是淩晨四點半。
令她感到不解的是,無論他多晚睡,八點鍾都會準時醒來,出現在餐桌旁,並且精神狀態還出奇的不錯,也從沒見過他臉上的黑眼圈。
咖啡的香氣讓她想到昨天的夢,隨著鍾馳的坐下,又將不存在的夢趕到了腦後。徐安兒欣喜地說,“老公,昨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的采訪了!”
“那種叫什麼采訪,隻是回答小兒科的問題罷了。”鍾馳毫無在意,甚至是不值一提地看著報紙。
她知道鍾馳的實力,像這種問題對他來說,確實屬於小菜一碟。
“老公,我們去慶祝下吧,這總算是件高興的事。”她一臉期待地提議著。
“有什麼好慶祝的,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你想吃什麼就去買。”他繼而翻看手中的報紙,法律版。
徐安兒有點小失望,他們好久沒去外麵吃飯了。至於到底有多久,她也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