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廟裏一共有三座菩薩相，紅色的燭光打在那高大的菩薩身上，菩薩低眉沒有悲憫與仁慈，嘴角下垂到顯得凶惡。
香爐裏插著三根香，正在燃燒，可三炷香燃燒的長短卻不一樣，兩短一長。
呂德發跟著一走進來，就頓住了腳步，他不自禁往後退了退。
三個菩薩，拜墊卻有十幾個，靠門的拜墊上都跪著大小不一的紙人，唯獨靠近菩薩的那三個拜墊是空的。
“隻要拜過這三菩薩，就能走出去了吧？”
溫羽徑直走到那三空拜墊，她並未跪下，而是直立了一會兒，稍微彎了彎腰。
季元注意到，周圍原本不動的紙人們，在溫羽經過的時候，它們無神的眼睛忽然都動了動，目光緊隨著溫羽。
“哎呀，哎呀，小姑娘，一看你就從來沒拜過佛，這姿勢都不對啊！”
呂德發走過來忍不住糾正她，他一邊示範一邊說：“拜菩薩的時候，為了顯示誠心，要肅立雙手合掌，腰徐徐下蹲，雙膝跪在拜墊中央，額頭平貼地麵，”
他做的示範因為體型較胖，顯得有些滑稽，拜完之後又從供桌旁取了新的香點燃插入香爐。
“你們倆看到沒，要像我這樣去拜菩薩，而且你們走過來的順序應當是順時針，千萬不要逆時針走，那是對菩薩的不敬。”
呂德發教導完，正打算走出廟，門口卻堆滿了紙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提著紅燈籠的紙人又說：“拜見神爺，需要留下香火錢。”
溫羽嗤笑了一下，“呂叔，看見沒，你誠心拜神佛，神佛要的是你囊中錢幣。”
有古怪的梵音從廟中傳來，聲音空洞有回聲。
“癡人，你在拜佛還是拜你的欲望？”
“菩薩？！菩薩顯靈了！”呂德發臉色一變，急忙雙手合十，絮絮叨叨，“菩薩保佑我平安…保佑我平安…”
周圍的紙人都下跪彎下了腦袋，唯獨溫羽和季元身板筆直。季元挨靠著溫羽，附耳輕輕說：“這廟裏有古怪，你待在原地，我去菩薩相後麵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作祟。”
那古怪的梵音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變得大了一些：“你是在拜佛還是在拜你的欲望？”
溫羽抬頭直視著那中間的神佛象，淡淡開口：“中華大地，不養閑神，你收了附近村民的香火錢，怎麼他們的村子卻越來越落魄？”
她心中覺得好笑，就連遊戲都會給玩家一點甜頭，通關了獎勵積分可以購買自己的欲望，這怪菩薩想收人家香火錢卻故作神神叨叨。
“我要是沒有欲望，就該你拜我了。”
她的口氣狂妄得很，“我不信神明，我隻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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