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裏,梁塵麵對著相親對象,正襟危坐。
好像屁股下的皮沙發裏藏著釘子。
參加過二十多次相親,梁塵也算是輕車熟路,自然不會緊張。
隻是這一次相親的對象……有些太過磕磣了。
坐在對麵的女人一頭波浪卷的紅發,臉上的橫肉像是溺死後泡了十幾天的浮屍。
嘴上塗著紫到發黑的口紅,那顏色比電影裏的厲鬼還要恐怖幾分。
女人叫張麗,是房東崔姐介紹過來的。
從兩人坐在這裏開始,女人就一直拿著手機,連正眼都沒有瞧過梁塵一下。
“既然都是來相親的,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你父母在餘杭嗎?我不希望結婚之後跟他們一起住。”
“我受不了老年人身上的味道。”
梁塵苦笑。
“我父母……”提起父母時,梁塵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苦澀了起來。
“哦,孤兒啊?”沒等梁塵說完,張麗翻了一個白眼。
這樣一個鄉巴佬,如果沒有父母,那買房一定沒戲,更別說結婚的彩禮了。
就在張麗打算挪臀走人時,梁塵卻突然補充道:“我家還算殷實,住四合院的。”
張麗來了興趣,第一次將目光從手機上挪開。
這年頭還能有四合院,那鐵定是非富即貴啊。
“這麼說來你家很有錢了,幹哪一行的?”
“修墳的。”
聽到這個答案,張麗臉上的不屑又重了幾分。
“切……這修墳能賺的了幾個錢啊?”
對於張麗的尖酸刻薄,梁塵倒也是極度的好脾氣,從始至終都帶著一臉客氣的笑容。
“其實也還好,家裏人幹過一個大項目,吃喝不愁。”
梁塵的話算是引起了張麗的興趣,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什麼大項目?”
“修過秦始皇陵。”
“……”
張麗的笑容漸漸凝固,一杯滾燙的咖啡潑在了梁塵的臉上。
“草泥馬的,拿老娘當傻逼是吧?”
“你這種窮逼,我可是本地人市裏的戶口!!!不是你這種鄉巴佬神經病可以高攀的!”
張麗挎起手裏莆田的愛馬仕,氣呼呼的離開了,臨走前還從櫃台順走了一份黑森林蛋糕,點名了要梁塵買單。
梁塵苦逼的抹了一把臉上的咖啡,似乎並沒有因為遭受這樣的待遇而覺得難受,為了能查清自家老爺子的死因,被潑幾杯咖啡又算什麼。
三年前,華夏八十年來唯一半賢境界的聖人梁弈遭害,梁弈死時給孫兒梁塵留下了一張餘杭車票。
他讓梁塵來了這鬼地方,找一個庚辰年、甲申月、庚戌日生的女子,將家族之事告知。
如果女子能信梁塵的所言,那她就是揭開一切秘密的鑰匙。
為了能揭開老爺子身死之謎,梁塵在短短三年內,找了二十多個相親對象,而且次次都被對方當成傻逼。
“哎,看來也不是這個姑娘。”梁塵苦笑著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將張麗的名字從中劃去。
就在此刻梁塵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梁塵臉色驟變如臨大敵。WwW.com
“臭小子你要死啊,每次給你找相親對象,你都跟別人說這些鬼話。”
聽著手機裏這中年婦女罵街般的嗓門,震的梁塵耳膜一陣刺痛。
這中年婦女梁塵稱呼她為崔姐,在西城區老街有十幾棟房子,算是個典型靠收租過日子的富婆。
不過由於西城區老街的房子年代久遠,住的人又是形形色色,所以這些老房子偶爾也會發生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