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機場的路途還比較遙遠,羅欽忠有時間慢慢聊:“咱們國內鋁包裝、硬鋁合金等鋁相關產品需求越來越大,市場越來越大。他們顯然是看上了我們的市場潛力,也想過來分一杯羹。”
“這樣說來,也能理解。我們華鋁公司,秉承上麵的中心思想,保持開放包容的態度。當然,我們也要做好迎接競爭的準備!”
賴向榮這話是客套話。
羅欽忠繼續開口道:“伽鋁集團越來越重視咱們國內的市場,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們以前重視鎂洲和鷗洲市場,尤其是鷗洲,前兩年還花了將近四十億鎂元,收購了發國鋁業,占領了鷗洲的航空、交通運輸行業硬合金鋁擠壓材的技術和市場。”
“嗯。”賴向榮若有所思。
“但這兩年,鷗洲市場給他們的反饋和回報,實在是差強人意。”
羅欽忠嗬嗬一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伽鋁集團是上市公司,我留意了他們最近公布的財報,最近兩個季度,他們都是大額虧損。每季度虧損兩三億鎂元,算下來一年虧損幾十億!”
“這麼大公司,年營業額兩百億鎂元,居然是虧錢的?”賴向榮對這個新聞倒是挺驚奇。
“虧損很慘,主要的虧損業項目,基本上都集中在了鷗洲那邊。”
羅欽忠說起這些事情,像是說故事一樣,反正事不關己,看熱鬧:“今年以來,伽鋁集團已經在鷹國關閉了一個擠壓廠和一個食品包裝廠,在發國那邊,也是關了兩個鋁合金加工廠。”
“在鷗洲那邊投入那麼大,布局這麼廣,看起來是氣吞山河萬裏,要把整個鷗洲市場一口吞下,結果怎麼玩成這個樣子?”
賴向榮很好奇伽鋁集團的管理層是怎麼玩脫的,這種失敗的經驗教訓值得引以為戒。
有時候有錢,生意做大了,也未必是好事情。
機構臃腫,人員龐雜,非常難以管理。
羅欽忠不知道伽鋁集團是怎麼玩脫的,不過知道理查德等人最近頻繁來到華夏的原因。
“他們的發展重心,已經逐步從鷗洲,轉到了咱們華夏。”
哪個市場更加繁榮,哪個市場更能賺錢,瞎子都能夠看得見。
新興市場,總是能夠帶動全世界經濟的發展,這是有過曆史經驗的。
“看來這次理查德過來找咱們,是有求於咱們!”賴向榮心裏有底了。
理查德帶著伊文斯等伽鋁集團的高層,可謂是陣容豪華且龐大,從鷗洲處理完幾個廠子倒閉的掃尾工作,帶著滿身塵土,直接來到了華夏。
看到賴向榮也是親自道機場來迎接,理查德很高興,對此次的考察拜訪,也更有信心了。
從飛機場來到華鋁總公司總部,大家一路上聊得很開心。
坐下來之後,理查德直言道:“牙洲是一個鋁土礦非常豐富的地方,尤其是華夏這邊,鋁土礦資源開發、冶煉、加工,技術非常先進,市場也非常大。”
“對!”賴向榮端起茶缸,灌了一大口,然後開口說了一個字。
“我們計劃在廣桂省建設一條年產12萬噸熱軋中厚板生產線,需要大量的鋁土礦資源。”
理查德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而這個生產線,他們已經計劃好,也跟當地的主管部門洽談完畢。
可以說這條生產線,跟華鋁總公司之前沒有太多的聯係。
不過今天他們過來拜訪華鋁總公司,除了拜山頭,對華鋁總公司這個國內的龍頭老大表示尊敬之外,更多肯定是生意上的想法。
“你們在我們華夏這邊,已經有六個鋁包裝廠了,是吧?”賴向榮問道。
顯然雙方的業務,是有衝突的,屬於競爭對手。
“是,我們一直致力於華夏的包裝鋁材市場,努力為這裏的經濟發展做出貢獻。”理查德姿態放得不高,態度很是和善。
六家鋁包裝廠,為伽鋁集團每年從華夏這裏,賺走五億鎂元的營收。
顯然這不是一個小買賣。
對於伽鋁集團加大力度在華夏市場深耕,顯然會對華鋁總公司造成更多的競爭,擠占更多的市場份額。
不過,賴向榮並不太擔心這一點,態度也很平靜,“你們建設熱軋中厚板生產線,已經跟當地簽了合同的事情,過來找我們做什麼呢?”
“廣桂省是鋁礬土資源豐富的大省,每年生產將近一百萬噸氧化鋁,二三十萬噸電解鋁。”
理查德看向賴向榮,笑容和善道:“你們華鋁總公司在廣桂省,有鋁廠,產量很大。如果你們能夠給我們提供氧化鋁和電解鋁,那麼我們的生產線,在材料供應方麵,會更加穩定和可靠。我想我們兩家公司,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鋁業公司,強強聯合,一定能夠做大做強!”
“嗯。”
賴向榮知道了理查德的打算,但卻沒有滿口答應,而是端著茶缸,沉吟片刻,卻不說話。
看他這個玩味的態度,理查德收斂了笑容,連忙問道:“你們不願意跟我們伽鋁集團合作嗎?”
“那倒不是。”
賴向榮擺了擺手,喝了一口茶,砸吧著嘴,擰著眉頭,滿臉為難:“你們要建設鋁材加工廠,之前是不是也有計劃,自己開發鋁礬土,自己冶煉氧化鋁?”
理查德遲疑了一下,知道這些事情瞞不住賴向榮,便承認道:“是的,我們之前確實有這個打算,但想必建設所有產業鏈,其實單獨建設加工廠,會更加便捷,也更好管理。”
“是碰到難題了吧?”賴向榮似笑非笑。
“手續難批。”理查德苦笑道。
穀賴向榮直接點破:“我們國內正在限製鋁礬土的開采和氧化鋁的生產,現在想要開發鋁土礦山,很難的。所以啊,氧化鋁和電解鋁,是個稀罕的東西!而且啊,我們自己也有加工廠,也需要大量的氧化鋁和電解鋁。”
華鋁集團何嚐不想打穿整條產業鏈呢?
他們有資金,有技術,也有大量的人才。
唯獨在華夏這裏,這條道走的不太順利。
他們看好華夏的鋁製品市場,也在大踏步走進來,不惜一切代價。
但哪有那麼容易。
建設十二萬噸熱軋中厚板生產線,已經審批通過了。
但原材料還沒落實。
他們想過從奧國運來鋁土礦,在這邊冶煉。
或者幹脆直接從奧國剪口氧化鋁或者電解鋁。
但這些操作,從成本上來說,都比不過直接帶當地采購鋁製品原材料。
他們麵臨的難題,在華鋁總公司這裏,就是優勢了。
華鋁總公司在廣桂省有鋁土礦山,有冶煉廠,規模巨大。
如果雙方能夠合作,可謂是珠聯璧合。
他們想的很美好,也在努力付諸行動,促進合作。
“你們可以擴大礦山的產量,新建鋁冶煉廠。”理查德笑嗬嗬道。
在他看來,這都不是事。
有礦權,能審批通過,這些項目都不難實現。
“是的,但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賴向榮反問。
“賺錢!”理查德想法也很直接。
“這真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賴向榮卻搖了搖頭,為難道:“難辦啊。”
“這有什麼難的?如果你們需要資金,或者需要什麼幫助,可以跟我們談。”理查德這次親自過來,就是抱著必須談下來的打算。
“不是礦山的事情,也不是冶煉廠的事情。”
賴向榮看向理查德,直接問道:“你知道李唐嗎?”
“李唐?”理查德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因為話題跳躍性太大,所以才會腦子有點卡殼。
“連贏礦業的老板,也是我們華鋁總公司的朋友,也是我個人的朋友!”
賴向榮直言道。
“哦——”
理查德終於反應過來。
難怪剛才說起“李唐”這個拗口的華夏名字,會覺得非常熟悉,又說得有些自然。
原來這個名字,平時沒少提起,也會成為他們朋友之間討論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