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當然對海港鋼鐵主動送上來的貸款很動心,畢竟連贏礦業現在除了佛雷特拉來的十五億鎂元資金,還是有一定的資金缺口。
他們也曾設想過公開募資,畢竟連贏礦業現在股價高,市值高,而且受到資本市場的追捧,不缺少願意出資的股民。
但連贏礦業畢竟沒有穩定的營收和利潤,審核方麵很難在奧國證券投資委員會那裏會變得非常嚴格,尤其是數額巨大的時候,牽扯麵太廣。
連贏礦業以前上市,還是因為鐵礦石加工產業,也有過產生豐厚利潤的時候。
隻是後來進入了鐵礦石十多年的寒冬,鐵礦石加工廠關閉,隻剩下了名下的勘探權,半死不活的。
直到李唐收購了這家公司,才逐漸煥發活力。
公開募資比較難,但是拉攏像鎂國盧卡蒂國際集團這樣的投資人,還是比較好操作的。
除了入股投資之外,不管是李唐也好,還是佛雷特,其實更傾向於發行債券,或者獲取貸款,這樣的融資方式不會稀釋掉手裏的股份。
麵對這樣的誘惑,他還是沒有太著急,沒有立即前往海港市。
從己內亞回國之後,他跟李欣琪見過麵,但還沒有時間登門拜訪。
畢竟兩人確認關係這麼長時間,兩家人也都見過麵,人情世故方麵沒法躲過去。
趁著手頭重要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有了一點空閑時間,他拎著從己內亞帶回來的特產,下班的時候,等在了神夏集團總部大樓的門口。
看到李唐拎著個麻袋站在門口,李欣琪臉上雖然保持冰冷的表情,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還是泛起了欣喜的漣漪,嘴角的酒窩也露了出來。
高興地情緒,顯然是掩飾不住的。
“手裏什麼東西?”她還對李唐前段時間像是失蹤一樣的行為有些不滿,嗔怪的白了李唐一眼。
“牛油果。”
李唐把麻袋提了起來。
麻袋沒有裝滿,隻有半袋,但也有好幾十斤的總量。
“買的?”李欣琪好奇的打開麻袋口子,低頭看一眼,一股油膩的味道湧了出來,味道有些怪,“這麼多?”
“專門從飛洲己內亞帶回來的,那邊鄉下種了不少這種東西,我想著你們可能沒吃過,多帶點回來給你嚐嚐。”
“我吃過呀。”李欣琪家庭條件好,各種新奇的食物都是隨意購買品嚐的,牛油果市麵上不多見,但還是能夠買得到的。
“那就多吃點。”李唐嗬嗬直笑。
李欣琪雖然不喜歡牛油果的味道,但還是欣喜的想要把麻袋提起來,一個趔趄,差點把沉重的重量給拉倒,頓時有些嗔怒:“這麼重,你怎麼不放在車上?”
“這不是為了表示誠意嘛。”李唐單手把麻袋提了起來。
其實他沒有開車過來,剛才是讓司機送他過來的,畢竟下班時間到了,今天辦私事,沒好意思讓司機繼續接送,想著坐李欣琪的車子更好,能有更多的時間親近一下。
“那你自己提吧。”
李欣琪打開了後備箱,把牛油果扔了進去。
“我來開車,你就舒舒服服的坐著,怎麼能讓我家的琪琪受累!”李唐大獻殷勤。
這些日子以來,確實對李欣琪有所虧欠。
李欣琪白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溫馨,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副駕駛座。
車子穩穩當當的開到了李欣琪的家門口。
李唐開門從駕駛座下來,發現旁邊正好有一輛黑色的轎車也停了下來,然後看到李興朝也下車了。
“李總,你也剛下班?”
“下班時間都是一樣的。”李興朝剛才早就看到李唐在門口跟李欣琪拉拉扯扯的,隻是沒上去打擾而已。
“你們父女倆同一個地方上班,兩個人開兩個車,是不是太浪費資源了?”李唐開玩笑道。
“我基本上早上七點出門,晚上經常加班應酬,她是財務部門的,按時上下班,時間點不一樣。”
李興朝看到李唐從後備箱拎出一個大麻袋,好奇道:“什麼?”
“牛油果。”李欣琪主動回答。
“這東西在己內亞是不是不花錢?”李興朝看到這麼大一袋,也是樂了。
“確實不要錢,當地人送的。”
“你也真是會省錢。”
李興朝開玩笑的說了一句,然後幫著把麻袋抬了進去,一邊走一邊開口道:“今晚你倆別出去吃了,就在家裏吃。前兩天有個老朋友送了一瓶好酒,三十年的陳釀,一會兒咱兩把酒開了,嚐嚐。”
酒確實是好酒,開瓶之後,滿屋的醇香。
但確實也是烈酒,入喉之後,炸裂開一股濃烈的辛辣味。
李唐終究是不會喝酒,多好的酒,到他嘴裏,都變成了一種折磨。
皺著眉頭喝下三杯酒,李欣琪在一旁看得都有些於心不忍:“要是不能喝就別喝了,多吃菜。”
菜品確實很豐盛,色香味俱全。
其中有好幾道菜還是在大飯店預定然後送過來的,聽說是以前的禦廚的傳人做的菜。
周慕芸也看出來李唐喝酒就像上刑場似的,勸道:“慢慢喝,不著急。”
“就他現在的身份,不多喝點酒,出去都不好跟人談生意。”
李興朝卻不同意家裏兩個女性的看法,端起酒杯再次朝李唐示意:“這酒吧,你喝進嘴裏,別急著下咽,細細的品,然後讓酒水慢慢的順著喉嚨往下流。”
李唐拿有心思慢慢品,酒水入喉,就像是毒藥一樣,刺激的身體一哆嗦。
不過幾杯酒下肚,身體熱烘烘的,腦子微醺,感覺倒也不算太差。
看到李唐眼神有些迷離,李興朝握著筷子,看似無意道:“之前眾城礦業的董事會,我提出來,說把塔勒戈煤礦的經營權拿給我們神夏集團。這樣的做法,對大家都有好處。”
聽到這話,李唐頓時一激靈,腦子清醒了許多,“煤礦礦權,以現在的煤價,以及還在不斷增長的旺盛需求,整體開發價值一點都不輸銅金礦。單獨切割出來,交給神夏集團來經營,真的不太合適。”
具體怎麼不合適,會上大家都已經闡述的差不多了。
“你好歹幫我爭取一下。”李興朝對李唐幫理不幫親的做法,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有些不太甘心罷了。
“神夏集團真的不缺這一個塔勒戈煤礦項目,之前不是有人說了,咱們國內產量前十的煤礦山,一半都是你們神夏集團的,而且基本上每一個礦山產量都是千萬噸以上。”
李唐突然覺得這一瓶陳年佳釀,不是那麼好喝,似乎有點鴻門宴的味道。
“供電管理部門也好,還是電力企業,都給我們很大的壓力。”
李興朝坐在神夏集團總經理的職位上,並不是高枕無憂的。
他也不是屍位素餐的人,也想幹出一些成績。
別看神夏集團報表業績很好看,利潤節節高升。
但一家國企,尤其是龍頭企業,賺錢有時候未必是第一位。
更重要的職責是,要服務於整體的經濟利益。
煤炭資源跟不上,電力供應跟不上,整個工業係統的發展動力,就稍顯不足了。
上麵一直在施加壓力,保質保量的完成開采任務。
神夏集團旗下的煤礦山,確實一直在擴大產能,擴大產量,但還是無法滿足需求。
如果有一個塔勒戈煤礦這樣的礦山,儲量六十多億噸,焦煤十八億噸,一旦開采出來,那真是不得了!
他在神夏集團總經理的位置上,才叫高枕無憂。
甚至於,沒準還能更進一步呢?
“電力係統,煤炭開采,這些年隨著經濟高速發展,確實提高了很大的要求。”
李唐理解這一點,但也明白,塔勒戈項目,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事情。
如果他個人擁有塔勒戈項目,還真不介意把煤礦交給神夏集團全權負責,自己隻收取特許經營費。
坐著收錢,豈不美哉。
奈何眾城礦業,股東都是大國企,總得需要一碗水端平。
要是向某一家企業多傾斜一些,必然招來諸多口誅筆伐,甚至引起內訌。
一旦不團結,項目開發就更加舉步維艱了。
“你這人吧,說你年輕,但你就是太理智,一點不講情麵。”李興朝也就借著酒勁,發兩句牢騷,也沒想要李唐真要給他做出什麼承諾。
他又舉起酒杯,擺了擺手:“不談這個,咱們爺倆,繼續喝酒。現在下班時間,談工作也沒意思。”
李唐端起酒杯,皺著眉頭一飲而盡,沉吟道:“塔勒戈煤礦肯定是不能拿給神夏集團單獨去經營,但是,如果你們想要拓展業務的話,我還真可以幫你們找找新的煤礦礦床。”
“是嗎?”
李興朝頓時精神了起來,主動給李唐倒酒:“我就說讓你幫我搞煤炭勘探,你一直推脫沒空。今天這瓶好酒,總算讓你鬆嘴了。就衝你這個承諾,咱們得再喝三杯!”
李唐死活不幹,連忙推脫:“喝酒就算了,但是煤炭產業方麵,我能夠幫你的,也就是在勘探方麵。你之前跟我說讓我去舊礦區搞勘探,排查安全隱患,甚至提出治理方案,這方麵確實我不太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