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七月桑拿天,出去一趟就像遊泳一樣,全身濕漉漉的。
午後二點多,整個鎮上唯一的汽車站都靜悄悄的。整個汽車站僅僅四五個人工作人員,現在都跑到那個唯一的有老式空調的屋裏避暑去了。
路邊那幾個破三輪車都停在樹蔭邊,車上的人都躺在樹蔭底下由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報紙鋪的“天然床”上呼呼睡著。幾隻流浪狗趴在小賣鋪門口,都巴拉拉的張著嘴,也沒有興趣去找食了。突然遠處傳來“嘟嘟~~”的汽車聲音,正在趴著的幾個三輪車主立馬坐起來,看著這個市裏發來的公共汽車慢吞吞的由遠處而來,立馬忙碌起來。
唐明輝搖搖晃晃的從殘破的汽車上下來,活動活動手腳。我靠,這一百多裏地跑了三個多小時,一會上山一會下山,想玩死老子啊。還沒等他感慨完就被亂哄哄的聲音包圍了。
“小弟,去哪啊?做我的車吧,便宜點”
“我的剛買的,舒適,大兄弟”。
“青牛山你們去不去啊,我要去青牛山”
當他說完要去青牛山時,旁邊圍著的人立馬都跑得遠遠的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隻剩下一個老大爺模樣的農民還停在那裏。那個大爺愣楚楚呆呆看著唐明輝,良久才急忙從皺皺巴巴的上衣口袋裏拿出一盒未開封的煙,撕開後拿了根遞給了唐明輝,才微微的問道“你是市裏來的去青牛山指導工作的唐老師吧,俺是村支書叫俺來接你的。”
“大爺,謝謝你了,我就是唐明輝”,當那個大爺聽了這些話,直接憋得臉通紅,隔了好一會才說道“俺今年才25歲,你直接叫俺阿牛就行”唐明輝一聽敢情眼前這人比自己還小一歲呢,急忙和阿牛解釋道歉。又是說好話又是把自己來的哈德門遞給眼前小弟。當阿牛看到這個才市裏基本上最便宜的香煙,急忙說不抽不抽,但眼裏滿是羨慕。唐明輝多次相勸,阿牛才拿起自己那不知道名字的煙,點了根哈德門,滿臉陶醉之意。
坐上阿牛那除了鈴鐺不響別的都響的三輪車,吱吱扭扭的向青牛山奔去。通過和阿牛的交流,唐明輝了解在檔案裏沒有的信息。青牛山地處三縣交界之處,幾乎屬於三不管地界,而且沒有什麼公路穿過,隻有一條在大革命期間修的一條山路,交通非常不便,難怪那些人一聽完去青牛山立馬都跑了。青牛山多山,平原較少沒有多少可種植糧食的良田,青牛山裏的人基本上生活水平都不高,僅夠溫飽。大部分的勞動力都出來打工了,隻留下老弱病殘。但是山多,水多,青草特別多,所以放牛的就多,幾乎各家各戶都養牛,所以有了青牛山下放青牛的傳聞。基本上村裏的女人都嫁到了外邊的村裏,如果家裏沒有女兒的,想給兒子娶個媳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媒婆一看到是青牛村裏的找老婆,立馬就跑路。如果有兒有女通過嫁個女兒換的好的嫁妝才有可能買的從南方人販子帶來的女人。阿牛現在25歲了,還沒有結婚,就是因為家裏的妹妹還比較小,還沒有到18歲。
伴隨著叮叮的車鈴聲,太陽慢慢的走到了西邊。在唐明輝顛地幾乎快受不了的時候,總算看到了前麵一個村莊,在村莊前麵有一個小矮個的老年人。阿牛把車停到那人麵前叫聲爹,那個老人對著是唐明輝伸出滿是皺紋的雙手,並說道
“歡迎市農蓄牧局的唐老師來村裏指導,我是青牛村的村長,一路上讓唐老師顛簸了,真的是有好多年沒有市裏領導來村裏了,招待不周。”
原來阿牛是村長的兒子,連村長的兒子還沒娶媳婦可想而知這個村得窮到了什麼地步。在唐明輝極力的謙讓下,村長抽泣了唐明輝帶來的煙就帶著他們向村裏走去。漫步在這個寧靜的小路上整個山村一目了然,大概一百多戶,大部分的房子都是那種毛坯房。上麵用樹枝幹草搭了一層一層。走到最裏麵的一戶農家前,村長老遠的就咋呼開來,孩他媽,貴客來了,快點把吃的上桌。伴隨這村長的聲音,村裏此起彼伏的響起狗叫的聲音。
看著桌上擺的慢慢一桌飯菜,蔬菜基本上都是自家中的菜,也有一些山上打的野味,都用那大碗盛著,分量十足。
“唐老師,裏邊坐,村裏人沒見過什麼世麵也沒有什麼好酒好菜,隻是山上有些野味,還有一些用野果釀的酒,知道你們城裏人喜歡吃這些東西。唐老師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