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手塚篇一
我真的不喜歡粉紅色的和服,尤其是疑似女式的粉紅色和服!
——從我能清晰的說話,比較完整的表達自己的想法開始,我不止一次地向母親這麼說明過。
然而……每一次幾近於抗議的提議都夭折在母親過於燦爛而耀眼的笑容中……
“爸爸,為什麼我是男孩子還要穿粉紅色的和服?你能不能跟媽媽說說?”曾經我這樣問過父親。而爸爸的反應則是一種蘊含了奇妙意味的奇特:愣怔半晌之後,笑得很溫柔地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很是溫柔的說到:“好孩子要學會孝順媽媽,尤其是要當男子漢的好孩子!放心,等小光上學之後,媽媽就應該會給你換顏色了!”
……
事實證明,爸爸的話也是相當的不負責任,雖然他的話並沒有漏洞。因為,當我開始上幼稚園的時候,和服的顏色確實換了,可是那粉色的一堆卻沒有徹底的消失,隻是出場的幾率減少了——上學的時候不能穿!
隱蔽性使勁地扯了扯身上的粉色和服,我的腦袋裏一陣激烈的爭鬥,一邊是今天老師教的有關好孩子的禮儀,一邊是自己的意願,我能不能把衣服扔了……最終理智占了上風,似乎老師的話也起了作用,我仍舊規規矩矩地和母親一起去往某個地方……
四方寺?!
走過那鬱鬱蔥蔥的小路,眼前的寺廟似乎是挺常見的狀態,但是也似乎與平常的有些微異樣!我稍微甩了甩頭,還是沒能明白母親為什麼對說到今天要拜訪四方寺時略顯緊張而激動的心情。手緊了緊,我被母親拉著走進了寺裏,撲麵而來的是一種經過了悠久曆史沉澱的氣息,雖然建築隻是一般的古老,並沒有達到破舊的狀態,但我仍舊是這麼覺得。
四方寺的主人——齋藤師傅,給我的第一感覺是很舒服,可是他一開口說話,我卻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在某些方麵和母親極度接近,這讓我不可避免的小皺眉了一下……
“小光去後院玩吧,大人談話有時候是挺無趣的!”回神間就聽到齋藤師傅這麼對著我說到。
我一瞬間的尷尬,剛想開口解釋剛剛的皺眉不是因為他說話的無聊程度……可惜沒來得及說出口,齋藤師傅剛剛還挺正常的說話又變得很跳躍:“啊~~啊~~,後院還有一個小妹妹在的,她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了,小光要好好的跟她相處哦~~”
呃……我能不能把他現在的表情解釋為……陶醉?……我本能地小皺了一下眉,為他奇怪的表情,接著很快的一個彎腰:“我會的!那我先過去了~~”
得到媽媽和齋藤師傅的首肯,我盡量保持正常卻又快速的腳步走向了後院,腦袋裏卻是不由自主的思索:照今天這樣的狀態,是不是意味著以後我不僅要應付媽媽那奇怪的嗜好,也要開始適應又一個“媽媽”的奇怪言語習慣?……糾結……
到後院其實沒有幾步路,思索間,我就已經站在了後院的走廊上。抬頭,滿眼就是綠色,後院中央那棵巨大的古樹就這麼完全占據了我的視線,我還沒來得及感歎,就發現那樹上掛著個秋千,而秋千上則倒吊著一個人,我反應過來那應該就是齋藤師傅口中的小妹妹,但比這更快的反應是看她那搖搖欲墜的樣子,十分的危險……
出於本能,我快步跑了過去,並喊了一聲:“危險!”
我們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抱在了一起,然後摔在了地上,雖然不痛,但是感覺很怪異,尤其……
“你沒摔著吧,蕩秋千也要小心的……”我稍微擺正了一下姿勢,很自然的說了這句話,但因為她壓在我上麵的原因,我的聲音顯得有點沉悶。
沒有語言回答,我從眼角縫隙的餘光能看到她明顯茫然的表情,然後才似乎是意識到是什麼事情,在我以為她要像幼兒園所有的女生那樣開哭的時候,一連串的聲音以及一道很快的身影插了進來,身上也立刻輕鬆了……
“風兒,你有危險了嗎,怎麼了怎麼了!”齋藤師傅上上下下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在我對他那誇張的動作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齋藤師傅似乎確認了她沒有任何損傷,接著就是一長串的話,“風兒,都說了把秋千變正常了,你又不要,還說什麼倒立對身體好,就算對身體好麼找個牆倒立也好啊……(以下省略5000字)”
我對此的反應除了目瞪口呆還是目瞪口呆,腦袋裏唯一的反應就是:齋藤師傅絕對是比母親還危險的人物!
“師傅,我很好!”小妹妹很幹脆的打斷了師傅的話,接著就是一句,“師傅,我剛剛好像是被誰給拽下來的。”
我本能的感到了危險,果不其然,齋藤師傅的眼神以一種絕對複雜的狀態射向了我,我很自然的瑟縮了一下,但我很有分寸,沒有表現的很明顯。緊接著,小妹妹也很自然地看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能感覺得到她的眼神裏一種很莫名的光芒瞬間爆發……
媽媽就在此時來到了我的身邊,很自然地幫我整理著衣著,嘴裏也開始念叨:“小光,你怎麼能和小妹妹打架呢,我們是來做客的,雖然媽媽看到你這麼活潑很高興,可是打架還是不對的!”
我心裏暗歎了口氣,臉上不可抑製地冒黑線,心裏不住地揣測:媽媽是不是跟齋藤師傅是親戚,都這麼……!!眼角瞄到那一大一小,兩堆黑黑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超級尷尬!
“齋藤師傅,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小妹妹,是小光失禮了!”母親很認真地鞠躬道歉,而那兩堆似乎都嚇了一跳,尤其是小妹妹更是嚇得倒退了一步,然後是慌慌張張的解釋:“嗯,那個——阿姨我想您誤會了,我們沒有打架,而且是我不小心撞到了那位小姐姐!”
所有的人很本能的石化,而我除了再一次埋怨母親那奇怪的嗜好,更是本能地感覺到事情的不妙!果然,隨著一聲最讓我頭痛的“卡哇伊”,母親一把抱起小妹妹就是一陣□□……嗯,錯了,是愛護?……
一陣兵荒馬亂的解釋,在眾多人的一致證明下,小妹妹似乎確定了我是個男孩,這讓我很尷尬,尤其是當她知道真相之後的表情很恐怖,那是充滿了一種難以言狀的哀怨!在我沒有分析清楚的時候,一隻小手就蹭到了我的臉上,本能地我的臉肯定紅了,尤其在剛剛……
我還沒有任何反應,臉上一陣柔軟,半天才反應過來,我似乎被這個小妹妹親了一下,雖然她的表情似乎是剛啃完蘋果的表情……但我仍舊能感覺到我所有的細胞都在變紅……
“嗬嗬,齋藤師傅,小妹妹好像很喜歡小光!”母親笑得很高興,但我能從那看似正常的聲音中聽到另一種諧音,感覺不是太好!
“小風要是喜歡小光,就讓小光常來玩吧!”齋藤師傅似乎很深沉地考慮了一下,才很堅定地這麼建議,但從母親的表情中我能肯定這絕對不僅僅是建議而是決意!
在這個貌似建議的決意被確定之後沒多久,我和母親就離開了四方寺,看著母親比來時更高漲的情緒,我有一瞬間的緊張,但不是那種熟悉的無奈。走出四方寺地界還沒有多久,我的思維還沒有真正的理順,一個超級放大的笑臉堵在了我的麵前,自然止住了我的去路,我很本能地止步,然後倒退……
“媽……媽媽……”我有點遲疑加緊張地看著蹲在我麵前的母親開口,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跟我警告:危險!危險!
母親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我,她的笑容是從未有過的燦爛和奇怪!我更緊張地開口:“媽媽……有什麼不對嗎?請不要這麼奇怪地對著我笑好不好?”這讓我想到了老師所講的童話中的大灰狼,這一句沒敢說出來!
出乎意料,母親沒有對我的話一如既往的哀怨,而是很奇怪——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樣的表情叫曖昧——地笑了一下,然後用手輕輕地捅了我一下,以一種她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的表情開口:“我有看到哦,小光!”一個非正常的停頓,我又倒退了一步,果然,母親接著說到:“小光剛剛有親小妹妹了哦!而且還是抱在一起親了哦!”
我的臉噌得一下又紅了,麵對母親越來越“奇怪”的表情很不自在地開口:“不是的,母親,剛剛那是意外,不是的!我隻是去救她的時候不小心……”
話未完,母親就以一種完成了一件世界奇跡的表情迅速的起身,根本不聽我的說話,隻是拉著我一邊走,一邊帶點自言自語的性質開口:“啊~~啊~~怎麼辦呢?人家是多好的一個小女孩啊,就這麼初吻沒有了,而那個親她的小男孩居然不承認,也不負責任!她該有多傷心呢?啊~~啊~~而且,那個小女孩還回親了那個小男孩,小男孩也沒有拒絕……”
我額頭的黑線越來越多,開口打斷了母親那似乎是自言自語卻絕對是說給我聽的話:“母親,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真的!”母親不出所料的抱起了我,很高興地開口,“這才是我的乖兒子,小光要好好待小風哦!”
我……
番外手塚篇二
我越來越覺得,和小風在一起絕對要比當初想象得要好相處得太多太多……和小風相處久了,我越來越這樣的覺得,或許當初隻是母親的笑容太……才引起了我的錯覺!
小風跟其他的女孩子很不一樣……我也越來越這麼覺得!
小風不會動不動就哭,頂多會小小地皺眉,而大多這個表情是對著齋藤師傅;更不會無理取鬧,甚至都是她在安撫齋藤師傅的“無理取鬧”;她很安靜,卻不會像伊藤那樣讓人難以親近的冰冷,而是一種讓人感覺……感覺很舒服的安靜,靠近她能很明顯地感覺自己也很舒服,很寧靜!而且,自從認識了小風之後,那一堆恐怖的粉色總算從我的衣櫥裏徹底的消失了,母親越來越積極地傾向於把打扮成一個男孩,至少不能再引起小風的誤會,我很高興!
“蘋~果~”一聲模糊的呢喃,伴隨著一聲可疑地吸口水聲,我扯回了遊移的思維,望著小風那一臉饞相的睡顏,不由自主地笑了……
一個簡單的翻身,小風又一次地翻出了床褥的範圍,人也迷糊地醒了過來,一陣有點簡單地轉頭(每次她這樣醒來的方式我都覺得她在尋找什麼,或者是在確認什麼,至少是在確認這是不是還在夢裏,而這樣的無意識動作似乎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很自然地向我爬過來,更是輕車熟路地抱住我,小蹭了兩下,似乎又要睡過去,但是更快地立刻坐好,兩眼總算聚焦,發現是我之後,這才放鬆下來,揉了揉眼睛很自然地問我:“小光,什麼時候來的,吃過飯沒有?怎麼都沒有叫醒我?”
我伸手稍微攏了攏她的頭發(我發現我似乎越來越習慣類似的動作了):“已經吃過飯了,剛到沒一會,齋藤師傅正在為明天的工作做準備!”
“啊~~啊~~”小風的表情一臉的敬謝不敏,“工作麼?驅靈還是超度,肯定又在畫那些恐怖的鬼畫符了!”
這一番話說下來,小風也徹底的清醒了,很自然地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鋪,對我說:“小光先去看會書吧,都堆在老地方了,前兩天我又找到很多很老的書哦!我先去洗把臉哈!”說完就跑了!
我笑了一下,搖搖頭,整理了一下那一如既往有如被轟炸過了的被褥,然後往外間那一堆已經越來越龐大的書籍群走去……
冬日午後的陽光很溫暖,四方寺那獨特的氣息應和著這樣的陽光更讓人放鬆,再加上這麼一堆帶著古老意味的各式書籍,放鬆似乎是這樣的狀態的最好解釋!
突然之間,身上的重量一輕,就看見小風似乎非常高興地蹦了起來,我有點不明所以地望了她一眼,卻被她一把拉著往外跑,方向明顯是齋藤師傅的房間……
“師傅,我要學空手道!”小風的話肯定有力,卻讓我有一點呆滯。
“の——”齋藤師傅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然後迅速變成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經,“風兒為什麼要學空手道呢?”
小風揚了揚手裏的書:“看書上說的,好像打起來挺爽的!”我迅速地瞄了一眼,看那書名立刻明白了她這種衝動的動力來源。
“咳咳——”齋藤師傅一陣猛咳,好不容易喘氣說道:“風兒是女孩子,學這個不好的!”
小風回問地很直接也很坦然:“為什麼?”
齋藤師傅深思兩秒,說道:“風兒是女孩子,所以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啊!”這一句話讓我立刻意識到,齋藤師傅又要一如既往地敗下陣來,明顯理由沒有說服力也沒有抓住重點啊!
果然,小風點點頭表示同意這個理由,然後卻說道:“所以我上個月開始就跟師傅學跳祈福舞了啊!”
齋藤師傅沉思五秒說道:“學空手道需要力量,女孩子的力量太小了,學起來沒效果的!”
小風瞄了齋藤師傅一眼,似乎在確定他是正經的說話之後,走到屋子正中,深吸口氣,左腳點地,一個回旋劈掛,凳子就這麼在她的右腿下壽終正寢……
我嚴重呆愣,更嚴重地覺得小風這個動作比母親的威脅更具有震懾力……嗯……有點恐怖!
十秒後,齋藤師傅從同樣的呆愣中清醒,但仍舊不死心,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話:“女孩子學這種粗魯的東西會嫁不出去的!”
小風幾乎是不暇思索地一把拉過我:“不用擔心,小光會娶我的!”
不知道是剛剛那一個劈掛的威力還是對母親的承諾,或者是這一年以來的接觸,或者……不管是什麼理由,反正我也是不假思索地用力點了點頭,雖然本能地臉都紅到腳脖子了,但我這一次已經很明顯地感覺到我完全沒有了第一次向母親做出承諾時的那一絲勉強,或許……這樣的承諾也是我自己想承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