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時不時會感受到身邊人的情緒波動,就會浮想聯翩是否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這會讓人變得相當累,這也是卓堯不怎麼接觸外界,不怎麼有朋友的原因之一。
他挺享受之前在檔案室裏的工作,每天朝九晚五,他需要麵對的隻是宗卷,而不是現在麵對嫌疑人,麵對受害人家屬,麵對一切他不能掌控的事情。
還有莫佑琛,自從遇見之後,卓堯無時無刻都在害怕。
木匣子裏的回憶,莫佑琛看到的回憶,的確是被刪減過的。
寧生對去西海的路已經熟悉了,禦劍而行不過多日便來到了西海附近還稍有人煙的某個小村莊,他準備借宿一宿,第二日再趕往西海岸邊。
果然是天災橫生,西海海浪洶湧湍急,天上又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唯有人煙的小村莊也被淹了個措手不及。
村莊裏人數不多,寧生喊著讓大家去高處避雨,自己穿梭於每處民房,查看是否還有被困之人。喵喵尒説
突然有村民大喊著,“謝大娘,你可有看見我家無救?”
謝大娘渾身已濕透,她沒跟著其他村民一塊兒去避難,恍然地在水裏淌著,大水已蔓延到腰身了,“沒有,我家必安也不見了,他們說好了今日去山上采藥的,我都說了天氣不好,別去了,都不聽,這下好了,一個都沒有回來過!”
謝大娘看見了寧生,見他渾身帶著股出塵的仙氣,又背著把寶劍,知道就不是一般的凡人了,顧不上大水,邊在水裏淌著,邊大喊道:“這位仙人,可否幫我去找兩個人?我兒子往那兒去了,都大半日了,我實在擔心啊!”
寧生往她指的方向一望,心說不好,正是大水湧來的源頭,還未說好,就看到其他村民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幹的。
那村名神色慌張,大喊著:“不好啦不好啦,那兒的橋都被衝垮了!”
謝大娘一聽,臉色一白,險些暈了過去,大哭著:“那座橋是唯一通往山裏的路,我家必安莫不是被衝走了,我早讓他不要去采藥了,這下好了,留下我一個老母親,可要怎麼辦啊!”
寧生讓其他村民暫且照顧著她點,急忙忙地往那裏跑去。
大水還在源源不斷地湧來,一波更比一波高,要是暴雨還不停,出不了五日,這個村莊算是徹底廢了。好幾個村民擠在那兒,隻見原本有個河岸的地方,如今是一點印記都瞧不見了,水漫了老高,對麵便是一座山。
有幾個膽大的村民,劃著木船在那裏反複打撈著,寧生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撈上了範無救的屍體。
而同時又有村民在山坡高處的小樹林裏,發現了謝必安的屍體,他把繩子掛在了樹上,把自己吊死了。
兩家的家人哭得是痛不欲生,抱著久久不願撒手,眼看大水越來越急,幾個村民不住地勸著,看著相勸沒用,索性死拉著人就走。
“哎,可惜啊,兩個都是好孩子啊!”
“幫村裏幹了不少事兒了,前陣子山上跑下來個四不像的怪東西,全村人都害怕的要命,就他們兩個拿著鋤頭,扛著鐵鍁,一語不發的就去了。”
“是啊是啊,哪家有事都是他們衝在最前頭,今天不就是吳大爺的病又犯了,他們才想去山裏采藥的啊!”
“可惜了,這兩孩子雖說是兩家,可情同手足,情如兄弟,老天沒眼啊!”
歎息聲和嚎哭聲都走遠了,村民們把他們安置在了山坡高處,此時此刻也顧不得挖土造墳了,隻能祈求這災難今早過去,村莊能安然無恙,回頭還能把他們好好安葬了。
寧生感覺到一股奇冷的大風刮過,是那種冷到骨子裏的寒氣,緊接著就看到了幾個身著白衣,頭頂黑帽,頭發散亂,滿臉陰鬱的人從不遠處走來,經過寧生身邊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和那種墜落死亡的極致恐懼。
那些是勾魂鬼,是鬼差,寧生聽師兄們說過,人死後,魂飛魄散,下落黃泉,六道輪回,無人能幸免。
鬼差似乎能感覺到寧生看他的目光,他們本躬著背脊,微微一挺,那道森冷的目光直射而來,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沒有多加停留,一左一右,架著範無救和謝必安的陰靈往前走去。寧生靜靜地看著他們走遠了,又想起了方才那撕心裂肺的的痛哭聲,突然覺得死亡不是最可悲的,最大的痛苦莫過於遺忘了今生所有的一切,入了輪回,前世種種,親人摯友仿若煙消雲散,可這是真真實實活過的一切,怎能說忘就忘,說無就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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