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生想都沒想,拖著船就跑了。
寧生隨著這孤舟在西海上漂浮著,舟身略有些左右晃動,全然不比在陸地上兩腳著地來得的踏實。他穩著平衡站起了身,四周皆是波光粼粼的刺眼,偶爾有一兩聲尖銳的低鳴在天際響徹,仿佛是個警鍾,預示著大地,昭告著凶險。
突然船身一個劇烈地搖晃,寧生沒站穩險些摔進了西海中,他趕緊看向了周圍,海麵平靜,可他可以肯定剛才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頂了下船身,這西海裏有東西。
寧生不禁握住了桃木劍,他識水性,可也明白在這個情況下,要是跑出來什麼他根本招架不住的東西,無非就是死路一條。
可之後木船又繼續往前漂浮著,似乎方才的一切已經過去了,寧生心說或許海裏的是條偶然路過的大魚吧。
前方的海麵上露出個綠色的尖頂,上頭籠罩著一片青紫之氣,是蓬萊洲。
寧生喜出望外,芸生一定就在那裏了,他站起了身,可是下一秒木船被狠狠地一擊二中,整艘船以極大的弧度往外甩去,生生割裂了海麵,揚起一陣驚濤駭浪。
寧生緊緊抓住船舷,還沒穩住自己,又是一股強勁的力道,整艘木船被頂了起來,往天上飛去,寧生在刹那就鬆開了手,冰冷的海水淹沒了他所有的感官,西海的冰冷刺到了他骨子裏。
他在青綠色的海水中見到了個龐然大物,它長得活像頭巨大的鯨,渾身散發著冰藍色的幽光,兩旁卻長著巨大的羽翼,上麵布滿了荊棘般鋒利的巨齒。
寧生聽到一聲碎裂的巨響,他有個預感,那艘船一定是四分五裂了,他還天真的想把木船還給那位老者的。
那妖獸在體格龐大,身型卻很靈敏,他似乎感應到了西海中有活人的氣息,陡然一個轉身,巨口獠牙衝向了寧生。
寧生奮力往上遊著,可這西海被那妖獸給攪得翻雲覆雨的,寧生隻覺得身子在往下沉,海水從指縫間劃過,卻什麼也抓不住,轉眼間那頭妖獸就來到了他身後。
寧生覺得自己的腦袋被海水灌滿了,芸生的臉和那老者的話交錯著在眼前晃現著,他想活下去,無論為人為仙,因為有期待的東西才想要活著,而芸生就是那個人讓他期待讓他願意盡全力活著的人。
寧生轉身,使出全力,桃木劍對準眼前的妖獸狠狠劈下,那妖獸鱗片如鐵,桃木劍不僅沒傷他分毫,反而從中間開裂了。
那妖獸好像隻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屹立不倒,不為所動。須臾,那妖獸渾身突然劇烈抖索了下,竟然往遠處遊開了。
妖獸的肚子劇烈抖動著,好像受到了什麼外來刺激似的,整個在海裏翻騰著,攪得四周一個一個的漩渦,深不見底。突然那妖獸往前一個撲騰,從那滿是獠牙的嘴裏蹦出了一個活物。
那玩意像魚又像鳥,一雙金翅璀璨且耀眼,整個西海為之一亮。
寧生心說這玩意是被妖獸給吃了又吐了出來?他看著自己手中的桃木劍,莫非是被他方才這麼一擊所造成的?
有了這個半魚半鳥的東西,那妖獸的注意力明顯被他吸引了,顧不得一旁的寧生,打得如火如荼不可開交。
整個西海已經被攪得翻天覆地了,海水像盛在缽裏的水,轉眼就撒去了大半,那隻半魚半鳥的東西身形極其靈敏,即使在水中,亦如遊龍般利索勇猛,寧生覺得這東西有意無意地在保護著他不受那妖獸侵害。
寧生深深吐出口氣,往上遊去,這一折騰,他才浮上海麵,便看到了蓬萊洲近在眼前,然而四周被青紫之氣籠罩得嚴絲合縫,岸上的深處還冒出了陣陣濃烈的黑氣。
他奮力往岸邊遊去,岸上跑來一個他熟悉得想哭的身影。
寧生被海水眯了眼,朦朧中那人滿臉焦急之色,巴巴地大喊著,“寧生,你這是在做什麼!胡鬧!”
一個“我”字都來不及出口,雙臂被人用力一拽,寧生被嗆了好幾口水,咳得半死不活中,那人把他摟在了胸前,溫柔地輕拍著他的背,語氣中卻是強壓住的怒氣,“胡鬧,當真是胡鬧!你跑來幹什麼!”
寧生順勢把他摟得更緊了,想要把眼前之人勒死似的,大喊著:“我瞧見你渾身是血,我不放心,索性還來得及!”
芸生眉頭一皺,寧生不過十歲年紀,身型瘦小纖細,外頭的青衫本就有些大,如今被海水一泡,像團浸了水泡開的沉重棉花,芸生覺得眼前的人雖然弱小,卻有千金重,他突然怕他自己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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