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佑琛回憶完畢,看著卓堯的神色陰晴不定的,以為他生氣了,立馬多加了一句,“我不是故意不說的,哪兒曉得會搞出這麼一場戲,就當是我錯了,以後我每天都跟你彙報我的行程,但是有來有往,你也得告訴我你的,成交不?”
這種情況下還想著談情說愛的大概隻有莫佑琛了,他美滋滋地腦內了一番把美人所有行程攬入懷中的美好祈願,一回神才發現,卓堯已經出去了。
“去約定的地方等他們,趕快!”
約定好的那家藥鋪門口,一個人都不在,他們趕來的時候,已經聽到了打更聲,可是沒有人在等他們。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出事了。
卓堯不虧是警察出身,總在出事之時能用最快的速度隨機應變,“小兔子,有沒有其他路徑不通過閻王殿,能去到奈何橋的?”
小兔子聽到這卓堯需要它,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往上蹦躂了三下,“當然有!這是我的小秘密,一般人我可不告訴。”
“莫佑琛,你在這裏等杜府和孔梓,我去奈何橋邊找殷執。”
“不許去。”莫佑琛冷冷地說道。
他一向笑臉迎人,即使在暴躁吐槽別人的時候,也從沒有真正的發過脾氣,活著開心就好,沒有發脾氣的必要,可是這一次他生氣了。
莫佑琛上前,不由分說地緊緊扣住了他的手腕,“你不許一個人去,要去就一起,你以為那奈何橋,忘川河是什麼地方!”
那瞬間他不想再放開他的手,似乎很久之前他懵懵懂懂地放開過,就再也找不到了。
兔子在旁看著這兩個長相漂亮的男人說著讓它這個修為勉強能聽懂,卻又意味深長的話,兔子也學會了歎氣,它結束了這奇怪的氣氛,“這路不複雜,我指個路,你們小心些就好,我留在這裏等你們的朋友來。”
孔梓覺得自己這幾年當真是流年不利,先是遇上了莫佑琛這個“同類”,被拉進了黃雀這樣一個沙雕名字的組織,再然後就沒有睡眠充足過,彩妝護膚品用量是往年的三倍。那美白的粉底,晶瑩的遮瑕膏都掩蓋不住她的熊貓眼和皮膚暗沉,麵膜的需求量早已超過了每日的扔掉的紙巾數。
她每天睜眼隻有一句話,恨不得對著那個人糊一臉,“莫佑琛,你這個混蛋!”
孔梓後悔今天穿了高跟鞋,不僅是因為走了這麼多路,還是跟T台似的軟地麵,她自認為平衡力極強,也隻能不住地左歪右倒的盡量維持著平衡。
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跟在她屁股後麵,路盲+沒腦子+時刻冒著傻勁的杜府。
他們往右走了沒多久,這貨做了件愚蠢至極的事情,他似乎忘記了殷執苦口婆心的警告,去找了隻陰靈問路。
那陰靈一臉陰沉,穿了件皺巴巴發黃的襯衫,還打著條歪歪扭扭的領帶,它顯然沒讀過書,不知道當鋪和書屋的區別,把他們領到了一家賣書的店鋪。
杜府這個不靠譜的書呆子看到幽冥的書,眼睛都直了,竟然還進去逛了一圈,神奇的事竟然還有建築類的書籍,都是些遠古時代,文明世界,各種奇形怪狀的建築,竟然還有金字塔的教程。
那隻帶路的陰靈,不知是說不出話還是怎麼滴,支支吾吾了對著他們半天,最後手腳並用的比劃著,試圖和他們溝通。
可惜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大家都是一副在高考場上看到考卷的模樣。
最後還是書鋪的老板步伐珊闌地踉蹌著走來,他看上去已經很老很老了,腳步不穩,一個沒站穩,撩倒了一摞子書,這些陳年舊書“劈裏啪啦”的一落而下,揚起的灰塵黴菌灰頭土臉地甩了孔梓一臉。
那老板也不忙著收拾,反而嘰嘰歪歪地說了起來,原來那陰靈幫他們找著了路,是準備拿小費的。末了,還來了一句,“兩位差爺,他嗓子不好,活著的時候被燙啞了,死了後說話都含糊不清的。”
孔梓和杜府尷尬地對望一眼,不想被識破,退出書鋪撒腿就跑,沒跑出多遠,一個踉蹌,翻到了窨井蓋頭裏。
真是絕了,這幽冥還有窨井蓋頭,果然這地獄下麵就該是十八層地獄了。
這兩個人不像莫佑琛,都沒有把自己變成燈泡的功能,隻能抹黑在下水道裏走著,孔梓知道自己是有史以來最狼狽的模樣,頭一次覺得要是有莫佑琛在就好了,起碼這貨能發光發熱。
幽冥本就昏天黑地,幽冥的下水道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不知這下水道是用什麼做的,四處透著陰風,吹得人冷颼颼的。
孔梓緊了緊袍子,她聽不見上頭的聲音,但是掐指一算也能在知道三更的時間早就過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來找他們,更不知道這下水道通往哪裏,要是鑽出來還在酆都城還好說,要是是通往地獄的,那就尷尬了。
杜府有些緊張地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冷了,我把我的袍子給你一起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