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堯按程序要給她們錄一份口供,可是韓修和林雪已經抱頭痛哭相互依偎一小時了,看這架勢頗有幾分和閨蜜“共赴黃泉”的意思。
在莫佑琛表示她們再這樣哭下去,就能淹掉整個大學後,終於止了哭泣,精神有些恍惚,卻也能勉強錄個沒什麼用的口供了。
卓堯用筆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桌子,“這麼說來,韓修同學,你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當時是三點,然後去了舍管找人幫忙的。”
韓修點點頭。
卓堯有些好奇,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了莫佑琛,“我們今早還在警局裏見了一麵,那之後你去了哪裏?我來到這裏的時候,沒有看到你,你是走開了?”
韓修知道他想問什麼,好友出了事,她又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不等著警察到來,跑出了學校,找了個外人?
外人?
韓修有些支吾,隻得倉皇著,“他,他是我男朋友,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了,隻能去找他了。”
莫佑琛活了二十四載,自問天地不怕,妖鬼不懼,所向披靡。嗯,他怕什麼,怕眼前這個小女人啊!男朋友是什麼鬼!
這似乎又是唯一能說通的理由了,莫佑琛這心裏慪得分分鍾鍾就能吐血,他明明是條清白自由的單聲狗,無聲無息中就這麼脫單了?
訕訕一笑,聳拉著腦袋,暗暗地瞄了眼卓堯,卻見對方半分看他的意思也沒有,一刹那心如死灰。
卓堯點頭記下了,又問向了林雪,“那你呢,今天一天都在哪裏?”
林雪一直緊緊拉著韓修的手,“我,我下午去了圖書館,我前陣子病了,拉下了不少功課,正趕著論文。”
“林雪同學,那你是幾點離開寢室去的圖書館?”
“兩點左右。”
卓堯又記下了,目前看來這兩個人都算老實,他看了李喬的口供,她是一點離開寢室的,按照她的說法,當時寢室裏隻有林雪和陸琪,兩個人在閑聊,現在隻有看法醫的驗屍報告了。
按照收集到的資料,陸琪身體健康,屍身上沒有一處外傷,目前看來死亡原因隻有,就這麼突然死了。
寢室暫時不能住人,林雪的家人收到了消息,千裏迢迢開著部新款的寶馬,來勢洶洶地在學校裏惹了一群人的紅眼。
林雪生性有些拘謹,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整個人神情飄忽,連台階也走不穩,她上車前說了這幾日都不來學校了,有事可以直接去她家裏找她。
莫佑琛看著揚長而去他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名車,說道:“你這位朋友,家境不錯吧。”
韓修:“她是典型的富二代,家境殷實,從小被父母慣著,可是沒有一點小姐脾氣。就是打小身子不好,就是個藥罐子,怎麼治也治不好,我們還說她像林黛玉似的。”
莫佑琛:“那陸琪呢?這麼大事這麼不見她家人來。”
韓修低下了頭,“她是孤兒。”
她們三人完全是不同世界的,可是比親姐妹還親,她一直認為這就是緣分,可惜今日這緣分到頭了。
莫佑琛本想找她算賬的心煙消雲散,流露出關心的神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店鋪?這事怕是有的忙了。”
韓修點點頭,她也是感覺到了,“你先去,我要去找下老師,陸琪的身後事隻有我們幫忙操辦了。”
莫佑琛一腳跨上了戰風,他個子高大,眉間英挺,這樣一張俊朗的臉上卻生了雙大眼,平添了份稚氣的軟萌,這樣風格迥異的感覺在一人身上體現的時候,不僅沒有大相徑庭,反而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穿休閑服的時候,整個人慵懶散漫,可就這懶散的模樣在有心人眼裏是勾人心魂的。他身著西裝筆挺,完美地貼合了他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完美身形。襯衣領口敞開著,淩亂卻又不失分寸,那微曲的墨發,讓他渾身透露著禁欲的美感。
莫佑琛長腿抵著地,正戴著頭盔,不知自己已變成了全校的焦點。
“莫先生,請留步。”
莫佑琛已經帶上了頭盔,一看來人,立即嬉皮笑臉地拖下了頭盔,傻兮兮地問道:“卓警官可是要走了?我送你一程?絕對比你那警車牛逼!”.伍2⓪.С○м҈
“不必了,想問問莫先生對這個案子有何感想,隻是隨意聊聊罷了,無需多心。”
莫佑琛一腳跨了下來,倚著戰風,微風把那頭卷毛吹得更淩亂了,慢悠悠地說著,“案子?從明麵上看似乎就是件突然猝死的事故吧,卓警官怎麼就如此斷定為案子了?”
卓堯對於莫佑琛而言,第一眼吸引到的便是那張完美無缺的臉,其餘的他也來不及深究,掐指一算不過也就幾日的時光,這不夠他看清一個人。但是他強大的直覺告訴他,卓堯不簡單,他內斂低調,這樣的人是很難摸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