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很平常的日子裏,我遇到了她,從此,我的人生被改寫。

——蘇知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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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家庭條件優渥,父母恩愛,對我和弟弟的很寵愛,以一種開明的方式,教育我們。

按理說,我的人生應該是前程似錦的。

有幾個交心朋友,做自己想做的職業,娶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偶爾有點小摩擦,但生活總是美好的。

在遇到葉清炫以前,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遇到她那一天,是個很普通的日子,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和嚴亦歌他們,和往常一樣,下了課要去學校後麵的桌遊店打台球,但是走到一半,發現我手機忘在教室了,讓他們先走,我回去拿。

拿完手機出來,趴在走廊欄杆處的葉清炫剛好轉身,和我撞到了,細聲細氣地說著對不起,局促不安。

她看起來就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羞澀膽小,並不出眾,放在人群中,存在感微不足道。

但我見她第一麵,就知道,這就是我喜歡的類型。

可惜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並不清楚,她趴在欄杆處,看的是阿朝的背影,而且是每天都在看,用癡迷的眼光看。

我和她加了聯係方式,是我主動要求的,她看上去受寵若驚。

學校裏麵喜歡我的女孩子很多,因為我不像是阿朝那樣疏遠一切女生,也不像嚴亦歌那樣又冷又傲,更不像左辰宇那樣瘋,人見人怕。

“京城四少”中,屬我最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學校裏麵有一大半女生都喜歡我這掛。

我以為,葉清炫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個。

然而,接觸了幾周之後,我才發現,她喜歡的是阿朝。

不,那程度,可以稱之為愛了。

她總會守在阿朝的必經之路上,隻為了多看阿朝一眼。

她會努力學習,爬上百名榜,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名字和阿朝更靠近。

她會偷偷把女生們給阿朝的情書都撕碎了丟掉,然後順便拿走阿朝的本子,小心翼翼地保存著。

她還會每天都做阿朝喜歡的飯菜,隻是從來不會送出去。

……………

我也猛然察覺,當時在走廊的那一撞,不是偶然,是她故意的。

因為我和阿朝是好兄弟,勾肩搭背,親密無間。葉清炫找不到可以和阿朝說上話的方法,隻能從最好說話的我入手。

她就是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人,為了阿朝,牽扯上別人。

我知道了,反而對她變得執著了。

第一次見麵,我對她產生的是好感,等我看到她心機深的時候,我就想拿下這塊難啃的骨頭。

人年少無知的時候,都喜歡挑戰。

我把葉清炫當做了挑戰,想著:隻要我把她追到手了,就立即拋棄她,讓她體驗一下被拋棄的感覺。

有了這個想法,我就總是在瞞著其他人的情況下,和葉清炫在一起。

聊天也好,做作業也好,反正都是一起幹。

可惜,我一直沒有追到她的機會。

她和我待在一起,每句話都帶著阿朝,目的就是為了從我這裏打聽到阿朝的喜好。

隻要阿朝出現在視野之內,她會比任何人都敏銳地發現,並且用癡迷的目光注視著阿朝。

她的眼裏,心裏,都隻有阿朝。

隻要有阿朝在,她就看不見任何其他的人,包括我。

我就奇怪了。

我人長得帥,品學兼優,家境好,性子也好,葉清炫怎麼就隻看得到生人勿近的阿朝呢?

越是疑惑,我就越是想要從她那裏得到答案。

我開始對她很上心,觀察她的舉動,為她準備她喜歡的東西,企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無一例外,她並沒有被分散注意力。

我氣餒,惱恨,但又沒辦法。

她對我真差,有需要就來問我阿朝的事情,沒需要,就不理會我。

可人就是愛犯賤,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等我忽然間清醒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早就已經喜歡上了葉清炫。

在一此次的較真當中,我竟然喜歡上了這個壞透了的女孩。

我不敢直麵這份喜歡,開始躲避。

可每當葉清炫找我的時候,我又沒法拒絕。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高三。

我都不敢相信,從高一到高二,我竟然和葉清炫保持這樣奇怪的關係,保持了兩年多。

這兩年間,阿朝是她的執念,她是我的執念。

高三那年,學業任務變多了,很多學生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葉清炫也是。

她逐漸跟不上阿朝的腳步了,每次考試,阿朝都遙遙領先,永遠掛在第一名的位置上,領先第二名幾十分。

而葉清炫,被擠出百名榜,她的名字,再也沒有機會和阿朝的待在一起了。

她開始變了,變得更偏執了。

在好幾次上完晚自習之後,我親眼看著她,跟在阿朝身後走,拿著手機在偷拍。

每次都得我幫她掩護,打消阿朝的疑慮。

我讓她不要這樣做了,結果她把我帶去了她家,讓我看到了整個房間的照片。

那全都是秦朝一個人的照片,葉清炫在看那些照片的時候,如癡如醉。

她在這裏,瘋狂地幻想著秦朝,虔誠地親吻每張照片,仿佛那樣,親吻的就是本人。

她對我深情地訴說著,她對阿朝的愛慕。

她非秦朝不可,這輩子,栽在秦朝身上了。

她還讓我,給她牽線搭橋,她太想和秦朝說話了,太想和秦朝對視了,哪怕是一秒鍾的時間,也很滿足。

我毛骨悚然,被嚇得不輕,拒絕了。

那時候的我,雖然喜歡上了一個詭異的人,但是我良心未泯,知道不能把這樣的麻煩帶給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知道,如果葉清炫真的和阿朝搭上話了,她就不需要我了。她不需要我之後,我就不能留在她身邊了。

所以,拒絕是必然的。

可是她湊上來吻我,脫掉衣服來纏我,說她知道我喜歡她,隻要我幫她,她就可以任我為所欲為。

我落荒而逃,刪掉了葉清炫的所有聯係方式,閉門不出。

半個月後,才敢去學校。

去學校之後,她又恢複了以前那樣,若無其事地,在陰影裏,愛慕著秦朝。

我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以我當時的能力,根本查不出來。

我隻能費盡心思地隱瞞。

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我也控製不住自己。

所有不好的預感,都成了真。

那天,她說,求我帶一封信給阿朝,其他的什麼都不奢求,隻奢求我帶一封信給阿朝。

看到她孤注一擲的表情,我也想拒絕的,可是我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