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留給筆者插嘴的時間,徑直往下說:假如能挖到,這裏就存在一個悖論呀,天瑞老師你看,你生活在未來,我生活在現代,你的要求是因,我埋膠囊是果,因怎麼可能發生在果的後麵呢?這因果關係不就顛倒了嗎?
筆者此時完全沉浸入了思考中。
而白楊再把這個問題往更荒誕的方向上推進了一步:
天瑞老師,你在室外的草坪上挖個坑,然後用電台通知我,讓我在同樣的地點埋個膠囊,那會發生什麼呢?
原本空空如也的坑裏突然蹦出來一個膠囊嗎?
筆者愈發吃驚。
這個問題確實荒誕,但又難以解釋。
假如我生活在二十年後,我麵對著一堵白牆,用電台穿越時間通知白楊在同一堵牆上畫一幅畫,那麼我眼前的白牆會發生什麼變化?
突然變出一幅畫來?
我搖了搖頭,表示想不通,無法解釋。
隻能等待白楊解密。
無須解釋。白楊說,因為這一切不會發生,不會發生悖論,你生活在二十年後,用電台通知我去埋膠囊,但是你不會挖到它,你挖個坑讓我在同一個位置埋膠囊,那個坑不會有任何變化,仍然是個空空如也的坑。WwW.com
照這麼說,如果我生活在二十年後,看到一麵白牆,再用電台通知你在同一麵白牆上畫畫,我看到的白牆仍然不會有任何變化?
我問。
是的,仍是一堵白牆。白楊點點頭,不會有任何變化。
為什麼會這樣?
筆者相當詫異。
這個問題的原因,和我第一次時光慢遞失敗的原因是同一個。白楊歎了口氣,他忽然正了正色,用很嚴肅的語氣對筆者說:
因為它違反了時光慢遞第二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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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半夏開著電台等到了淩晨三點,她才不去睡覺,這麼緊要的關頭,怎麼能睡覺?
她一刻都不想等。
女孩趴在桌子上,戴著耳機,聽著細微的電流噪音,就像坐在海邊聽著無邊無際的浪濤,在那電磁波的無邊大海裏,半夏踮起腳眺望,她希望能看到一艘小船的桅杆出現在地平線上,而那艘船會帶來一條消息。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那熟悉的聲音響起在頻道裏,半夏陡然來了精神。
對方喘著粗氣,也不廢話,直接報位置:
“小區廣場長廊靠西這邊盡頭,居中的那塊地磚下麵!”
半夏摘下耳機就狂奔而出。
淩晨三點,她帶著鏟子和小刀,鑽進齊人的草叢裏,梅花山莊小區廣場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白楊所說的長廊也被瘋長的雜草淹沒了,老師叮囑過她不要往裏鑽,因為裏麵有蛇,有全村吃飯蛇,可半夏管不了那麼多,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塊地磚。
白楊提供的位置足夠準確,半夏很快找到了那塊轉,用小刀的刀刃插入磚塊縫隙,果然是鬆動的。
她頓時驚喜。
女孩用力把地磚撬起來,再揮起鏟子開挖,越挖越興奮,會是什麼呢?
吃的?
可我不缺吃的。
喝的?
喝的保存不了太久吧?
藥物?
是止疼藥就好了,多給我來點止疼藥。
半夏一邊興奮地默念,一邊用力往下挖,可是挖著挖著她意識到不對勁了。
挖得很深了,可是什麼都沒有。
東西呢?
難道是自己搞錯了位置?或者是他記錯了位置?
半夏又開始挖周邊的地磚。
把緊挨著的第二塊地磚撬起來,氣喘籲籲地挖到齊膝的深度,除了石頭,仍然什麼都沒發現。
再挖第三塊。
第四塊。
半夏把長廊的地磚一塊一塊地撬起來,接著用鏟子深挖。
沒有。
沒有。
沒有。
都沒有。
為什麼都沒有?
這一夜半夏發瘋似地挖遍了半條長廊所有的地磚,挖得渾身是泥,狼狽不堪,雙手十指鮮血淋漓,最終一無所獲。
她筋疲力盡地靠著長廊的柱子,望著高樓之間升起的一縷朝陽,目光茫然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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