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
“聽聞這丹陽峰是世間少有的隱士高手居住的地方,當真?”一個頭戴草帽的少年杵著拐杖,昂著稚氣未脫的臉看著層巒疊嶂的山峰問到。
此少年衣著普通,但是腰間的玉佩卻道出了他的身份不凡。
“自然是當真的,娘的病先生說也隻有丹陽峰的人能救,我們這一路如此辛苦,但如果能見到丹陽峰最小的那個孩子,這些辛苦說不定就不算是白費了。”另一位年長些的布衣少年說道。
“最小的孩子?丹陽峰就沒有比他還厲害的人了嗎?”
“有還是有的……或者說丹陽峰的所有人都比這個孩子強,大哥是世間少有的暗器高手,製造的武器即使是普通人用了也能以一殺十出其不意,二哥輕功卓絕,已經修煉至分神,幾年前遊離民間的時候,加入了蕭王殿下的軍隊,跨千軍萬馬,取敵人首級而不傷分毫,可惜最後蕭王百般挽留依舊沒有留下他,三哥是個酒鬼,成日飲酒為樂,守著丹陽峰不出門,但是有人見過他用法力劈開山脈隻為給最小的弟弟取一口洞中泉,這種修為舉世罕見。”
少年的臉上顯出一種崇敬的表情,這些事跡以前聽過了無數遍,但是再聽依舊覺得崇拜,也是,這事間哪有不崇拜強者的呢?
“那我們為什麼要找那個最小的孩子,他不是什麼都不會嗎?”少年喘著粗氣問到,這丹陽峰層巒疊嶂也太難爬了點。
“是……也不是。據說他得了一種怪病,丹陽峰的長老還有三個師兄為了救他可謂是費勁心思,拿著上好的奇珍寶物給他吊著命,再加上丹陽峰本就是一座藥峰,裏麵關於醫學的藏書千千萬萬,他久病成醫,雖然內力半點沒有,可是確是一個絕好的大夫。”
周圍蚊蟲野獸漸多,年長的那個做個噓的手勢。
“別說話了,快點趕路,再走一段路就進入丹陽峰的結界了,”
年幼的孩子點點頭,兩人埋頭向前走著,前行的每一步都變的越發艱難了。
此時丹陽峰大殿。這裏是丹陽峰唯一的主殿,平日裏隻有丹陽峰的大師傅帶著最小的弟子住在這裏,而今日這裏卻來了許多人。
“哢嗒”一位容貌俊美的黑衣青年手中的瓷杯碎了一地,身後所背大劍出鞘直指麵前郎中模樣的人。
“庸醫!我弟弟近日身體明顯好轉,你要的各種奇珍異草我們也都盡數為你找到,現在說什麼時日不多,我看你才是時日不多的那個!”
劍氣迫人,丹陽峰的隨從們紛紛低下頭來,絲毫不懷疑下一秒這大夫的人頭和身體就會分了家。
那郎中在這樣的壓迫下麵色開始煞白,腿也抖個不停。
“三弟,如此嚇他做甚……話還是要好好說的。”說話的人青衣長衫,一副書生模樣,一雙丹鳳眼酷似那神話卷冊中活了千年的山狐狸,任誰看了也不會將他同那個輕功名震天下的安文羽聯係起來。
他將手搭在郎中肩上看似是在為他說情,卻並沒有阻止三弟指向郎中的劍,反倒是搭在肩上的手加重了些力道。
“先生您也知道,我最小的弟弟安然從小體弱多病,我們全峰傾盡全力醫治,前段時間大師傅也駕鶴西去了,臨終托付我們務必照顧好他,更是對他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當年你誇下海口說能救他,這些年珍惜藥材你也從我們這裏私藏搜刮了不少,我也一直當作不知道這事,如今你告訴我們他命不久矣了,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會怎麼辦?”
“饒命啊……饒命!我……我當年也是太自大了,加上認為丹陽峰寶物眾多,一時間…一時間。”
一時間起了貪念。
郎中嚇的跪地不敢抬頭,其實他早就知道丹陽峰的小公子憑著自己的能力根本救不了,但是因為貪心丹陽峰幾乎取之不盡的藥材拖到如今才說,本以為自己這點心思藏的很好,卻沒想到被人一眼就看透了。
“殺了……”身著勁裝的青年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殿,黑色的夜行衣包裹著精壯的身體,衣服上還殘留著血跡,顯然是經過一番惡戰,腰間佩戴的峰主腰牌道出了他的身份。此人冷漠的吐出兩個字,麵上沒有絲毫表情。
安鎮河,丹陽峰大師兄,在這裏絕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郎中癱倒在地上,麵色慘白,看來今日死局已定。
“玲兒,快點,剛才守衛說今日哥哥都回來了。”門外傳來少年清亮的聲音,伴隨著輪椅的咕嚕聲進了門。
那是一個約莫十七八的少年,長發及肩,五官柔和,嘴角的笑容帶著暖意,若不是知道情況,怕會以為這是個長的頂好的女娃娃。
安然被侍女推進門,一雙靈動的眼睛驚喜的看著安鎮河,讓原本冷硬的男人忽然之間就帶了點人氣,他疾步走過去問到。
“鞋子呢,怎麼不穿上?”
“玩丟了……剛才我在水塘玩了一會,後來就找不到了。”安然臉上還掛著笑容,笑嘻嘻的說道。
“鞋子丟了就丟了,但要及時讓侍女給你去取新的,以後再去玩注意暖著點,別著涼。”安鎮河柔聲說道,同剛才那個殺伐果斷的峰主完全是兩個人,言語間滿是寵溺。
金絲履能這麼說丟就丟的,估計也就隻有丹陽峰能做到了。
侍女將鞋子送來,安鎮河蹲下了親自給安然穿上,轉身一個眼神示意守衛把郎中帶走,以免這人胡言亂語在安然麵前說出些什麼話來。
“郎中怎麼在這裏?”安然一眼就瞅見了跪在那裏的人。
“他犯了事情,哥哥在處罰他。”安鎮河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解釋太多。
“郎中犯了什麼事?偷藥材?藏珠寶?帶女人來我們丹陽峰鬼混,還是沒有及時告訴你們我的病情?”安然笑了笑,眼中居然是早已知曉的輕鬆和了然。
如此的一番問話讓安鎮河驟然間看向他,眼裏居然有一瞬間的無措。
安鎮河不是害怕安然的問題,而是害怕安然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知道他已經命不久矣。
“你……都知道了?”安鎮河知道他聰明,卻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他居然選擇依著郎中瞞過了所有人。
“普天之下沒有哪裏的醫術能夠比我們丹陽峰更高明了,哥哥們隻是太著急救我沒有明白而已,郎中錯也不過就是錯在了太過貪心,讓他將東西退還,打個一頓送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