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抱著隻公雞,佯裝樣子踢了下轎門,兩邊的丫鬟立即攙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下了轎。
絲竹聲依舊不斷,榮國府門前好久都沒圍過這麼多的人了,百姓們竊竊私語,不斷交流著這場婚禮的詭異之處。
但那女子絲毫不在意流言,臉上竟還帶著些笑意,對這個公雞新郎一點也不排斥。
榮真坐在堂裏看著這荒唐一幕,搖搖頭,伸出手指點了下身後麵的侍立著的小廝,叫他同自己換個位置。
小廝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榮真一把抓到了座位上。
他動也不敢動,就看著新娘子同著那公雞一起邁過了火盆,又邁過了馬鞍,跪在了自己麵前。
媒婆看了看小廝,先是一驚,又再看到身後的榮真立刻換了一臉諂媚,“拜見家主。”
她便充了那新郎的角色,一個頭一個頭給他們磕了下去。
小廝一直低著頭,等禮畢,揮了下手,另有人端上了杯茶,交到了新娘子的手裏。
新娘子飲了下去,這就算徹底嫁進了榮家門裏了。
榮真個子很高,站在小廝後麵鄙夷地看著新娘,猜測著她真正的用意。
“送進洞房。”
媒婆抬了下手,抱著那公雞和新娘一起走向了安排他們的房間。
等這人都走了,榮真便令人撤了府中花花綠綠的裝飾,派了些錢給迎親的隊伍,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剛剛還熱火朝天的榮府,瞬時間沉寂了下來了。
這才是榮真熟悉的感覺。
冷清、肅靜。
他坐在堂中央的位置上,看著這個七零八落的國公府,眼裏是一片迷茫。
小廝走過來,手握成拳,輕輕地敲打著他的肩膀。
“你瞧,真有人上趕著嫁給個死人,”榮真嗤笑出聲,“也不知道中的什麼魔障。”
小廝沒有接話,隻低著頭。
榮真也沒再說什麼,用右手食指劃了兩下鼻尖,他也沒多大要求,隻要這位禮部尚書家的大小姐能夠自此安安分分地待在府裏,他原本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說實話,江玉簪這個女人他還是很熟悉的。
這女人以前屁顛屁顛地總跟在他哥身後,時不時裝點柔弱,再為了博取他哥的一點好感,送他幾塊糖什麼的,算是個不錯的人。
因此,當江玉簪拿著那份婚書跪在他麵前,求他讓她進門的時候他也沒什麼猶豫就答應了。
反正太後都要往自己這裏塞人,塞個認識的總比不熟的強。
“榮國公,”媒婆一步三扭地跪在榮真的麵前,表情為難,“這新娘子非要見您。”
“見我幹什麼?”
“這,”媒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直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