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初春時,劉弗同意了吏部疏通黃河和渭水的大工程,召集了各地諸侯王,打算穩住他們後,開始攻打匈奴。接納了各地諸侯王的貢品,劉弗將其中有意思的挑出來,專門去往蘇雲蓉的宮殿,給她送去。
不讓侍女們先稟報,劉弗自己慢慢走了過去,卻看到蘇雲蓉怔怔地望向天際。聽到腳步聲,蘇雲蓉回過頭來,衝劉弗溫柔一笑。劉弗將拿著的東西遞了過去,蘇雲蓉配合地拿起來,擺弄了兩下。
是夜,劉弗在自己寢殿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然而,終於睡了過去後,幾年未曾夢魘的他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夢境。這一次,浮光掠影般,他看到了不一樣的人生。兩個同樣驕傲的人,無數的爭吵,到最後倆看生厭。
她越發暴躁,而新帝也對她視而不見。就算被罵忘恩負義,他也照樣跟父親一樣,休了自己的發妻。從此,她雖然仍舊錦衣玉食,卻被貶入偏遠行宮,從此困所於這一角宮殿。廢後不過一年,她父親去世,而等大長公主死後,兩個兒子也因觸犯法而相繼被處斬。喵喵尒説
嫁給二子的親姐多年後終於生了一個兒子,然而這唯一殘留血脈被嬌寵得暴戾成性,後因殺人同樣被處死。大長公主一脈從此絕了。而當年那個恣意張揚,卻像明珠一樣閃耀的天之驕女被厭棄,被廢黜後悄無聲息地死去,就連史書上都未曾留下一筆。
第二天醒來,劉弗摸了摸臉,才發現自己竟然流了眼淚。夢醒後,那些景象就像是褪了色,從腦海中漸漸淡去。劉弗心中明白,她在宮中一點都不快樂。自己現在正一步步殺了那個驕傲的她。就算貴為皇後,她繼續留在這裏,也不過是待在一個更大的牢籠。
過了半個月,下麵進貢了一隻美麗的畫眉鳥。劉弗攬著蘇雲蓉兩人坐在亭子裏,看著訓鳥的人好不容易才讓小鳥唱起歌來。果然是百囀千聲,十分動聽。不過,小鳥性子頗烈,倒是讓訓鳥的人急得不行。畫眉鳥開始唱了之後,其餘人便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不打擾帝後兩人。
“這鳥性子一直這樣烈,困守於籠中,估計一點都不開心。”劉弗淡淡道。
蘇雲蓉聽過也就罷了,因此挑眉道:“是嗎?其實,我聽不聽都無所謂,不如就把它放了。”
“我倒還挺喜歡它的歌聲。而且,在籠中一直是珍饈供應,它既不用捕食,又不用擔心天寒地凍,不也挺好?”
蘇雲蓉怔了怔,才笑道:“你既然喜歡聽,還問我幹什麼?”
“就算朕能掌控天下,但喜怒哀樂我又管不了。”劉弗的聲音很輕:“你不喜歡,那就放了好了。”
蘇雲蓉看向劉弗,眼眸漸漸浮起了霧氣,也輕聲道:“若是放了,你可再也聽不到它的歌聲了。”
劉弗輕輕摸了摸蘇雲蓉的臉龐,道:“我也想過,也根本不想放手。可是終究放開了她,她才會開心。天下之大,她才能看到所有想看到的景色。而且,就算我聽不到了,可是這天下是朕的,隻要山林河流能聽到她的聲音,那麼我也能聽到。我想了又想,那就這樣也好。至少,她是高興的。”
雲浮風動,宮中的椒房殿終究還空了。宮外,大長公主府上沉寂多年的小院重新傳來聲響。而沒等兩天,蘇勇毅興高采烈地從隔壁侯府,一溜煙跑到大長公主府,向父母和親人說出了喜訊。他的妻子剛剛確認懷孕了!
整個大長公主府都喜氣洋洋。蘇雲蓉跟大嫂一起去看了自己的二嫂。久未露出笑容的她如今依偎在蘇勇毅身邊,笑容也是甜甜蜜蜜。因為此事,蘇勇毅一家是暫時沒法出門了。而蘇瑾瑜職責在身,隻能和妻子一起留守長安。大長公主便想著至少自己和丈夫能和女兒一起去外麵玩一圈,帶著現在仍舊淘氣的小女兒。
數日後,侍從們恭敬地給陛下彙報道:“秉陛下,蘇郡主已經和大長公主離開了長安。”
劉弗看了看那朵已經幹枯的芙蓉,想起當年她巧笑倩兮的模樣。本是隨便一句玩笑,他卻不知為何留下了這枝花。那時候正是大婚前,兩人從懵懂不知,到那時情竇初開,正是含苞待放的刹那。
“留些人繼續保護她,但不要太明顯。”劉弗聞了聞,已經枯了的花依稀還有點香氣:“以後就不用報與朕知。”
“……”侍衛怔楞一瞬,心想陛下的意思,若是有事應該還是要記錄下來。
劉弗揮手讓他們下去,然後召來內朝中的官員,打算接著討論對匈奴的遠征大計。天下之大,與君同在。這以後,或勝或敗,他們仍舊是和邊關敵軍持續戰鬥著。而等前往西域的遊子回到故鄉,世界之大將在所有人麵前展開。
盛世之始,浪花淘盡英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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