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想回家。”
白暖陽十分不安，往日閃亮的眼眸，此刻黯淡無光。
“怎麼了？”
白堇玥蹲下，摟著她輕輕安撫。
“娘親，我不喜歡這裏，這裏好多死人，好多血腥氣。”
吸血鬼的五官都太過敏銳，白暖陽哪在這種混亂的地方待過，也難免不適應。
“堇玥。”章晟芳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她指著那血泉：“底下有心跳。”
這整個妖荒都沒了活氣，唯一的一個心跳，是誰的不言而喻了。
九禦靠近那血泉，幽深的異瞳晦暗不明，臉部線條繃得十分的緊，明顯的緊張不安。
指尖溫熱的觸感傳來，一雙纖細的手指和他十指交錯，力氣不大不小的，給足了他力氣去麵對。
九禦回頭對白堇玥柔柔一笑，再次看向血泉，堅定的抬手。
暴漲的靈力自九禦身上散出，環繞著那血泉，一點點流入下方。
血泉一點點平靜下來，登時九禦還未收手，那血泉又再次翻湧。
九禦早有預防，抱著白堇玥往後退去，手中畫出一個無形的屏障擋住了那飛濺出來的血水。
“砰！”
湧動的血泉隨著這一聲落地的悶響後，安靜了下去。
“是雪悠。”
白堇玥看到那熟悉的發簪，沉聲喊出了雪悠的名字。
九禦抿唇，卻沒有靠近。
“怎麼了？”
九禦低沉的嗓音有些微顫：“娘體內，有兩個妖魂。”
話音剛落，地上的雪悠猛地張開嘴，大口呼吸著。
那雙帶著血色的眼眸裏，眼神帶著嗜血，是扶幽的眼神。
但在看到九禦後，明顯愣了一瞬。
“九禦，你怎麼來了？”
那神情，分明是雪悠。
“娘。”
九禦叫完這一聲後，雪悠的臉又瞬間變了。
“你娘已經不見了，九禦，你毀我肉身，我也要毀了這幅身子，毀了你娘的身子。”
九禦攥緊的拳頭發出咯咯的響聲，壓抑著怒氣。
“男妖屬陽，女妖屬陰，強占女妖的肉身，所以不得已來這血泉壓製本身的陰氣，好讓你更契合這具身子是嗎？”
顏修看著扶幽說道：“你本可以換肉身的，但是卻沒有換，我猜你是出不來了吧？”
扶幽死死咬著牙，用雪悠的那副肉身，散發著殺氣，銳利的妖靈帶著黑氣在周遭亂竄。
看來是給顏修說對了。
“所以，也不存在你所說的，要毀掉這幅肉身，你會拚盡一切，來保護這具肉身。”霄南冷哼了一聲，望著昔日熟悉的人，但是體內已經換了個妖魂。
空氣寂靜了刹那，所有人的麵色皆是凝重。
扶幽見自己的心思被戳破，幹脆換了個提議：“九禦，不如你幫我，破了穩魂術，我離開雪悠的肉身，你娘也就回來了，可願意？”
“好。”
這一聲好，不是九禦說的，而是白堇玥，她幾乎沒有猶豫，直截了當的說了個好字。
“還是妖君夫人識時務。”
九禦抿唇，複雜的看著白堇玥。
“九禦，她是你娘，救人要緊。”
“扶幽，放不得。”
九禦很為難，他既不想雪悠死，也不想放扶幽走，從他抓住扶幽的時候，就沒想過自己會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而讓他陷入兩難的，正是雪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