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番外時光劫-妖本佳人(1 / 3)

傳言,強大的妖神花千骨因走火入魔,正在閉關養傷。此時,七殺弟子與蠻荒逃出的妖魔群龍無首,正是仙派一舉進攻,殲滅花千骨及其手下的大好機會。

長留接連收到各派要求聯合殲滅七殺的書信…

在此,各派早已按耐不住去集結弟子,剿滅七殺,唯有長留,時時沒有動作……

當摩嚴再次將書信呈上之時,白子畫靜默的臉上一如既往分不清喜怒哀樂,半點表情都沒有,看起來毫不在意。難道他當真對他的徒兒姑息養奸到那般地步?難道他不知道,此時妖魔不除,六界將避免不了愈發慘烈的血流成河?

尤記得幾年前,仙魔大戰所造成的血腥場麵,至今令人毛骨悚然!若不是當時的白子畫曾一度縱容她,錯過了殺她的最佳時機,也不至於後來仙派付出那般慘痛代價。現如今,仙派好不容易重振旗鼓,難道卻要等著毀於一旦……

摩嚴清楚地記得,直到後來自己被花千骨捉去,師弟白子畫為了救他,親自到七殺……

花千骨那孽障雖百般刁難他,卻對他疏於防範,甚至想也不想便喝了他親手做的桃花羹……

摩嚴曾派弟子暗自送去無色無味的劇毒,那毒明明可以解了六界的一切後患,可師弟白子畫卻依舊執拗……

在他眼裏,她的命竟然那樣重要,重要到那麼多的性命亡於那一場仙魔大戰……

其實,白子畫試圖勸七殺與蠻荒妖魔改邪歸正,他也僅僅可以規勸花千骨一人而已。花千骨個人雖無比強大,可她毫無統治一方勢力的經驗……

仙派弟子與那些妖魔私底下劍拔弩張,終於在花千骨並未下達作戰的前提下與仙派弟子殺得各自死傷無數……

直到後來兩敗俱傷,她在白子畫的勸說下,才來得及阻止他們繼續廝殺下去……

再後來,花千骨發現白子畫手臂上的一條傷疤,而正邪勢不兩立,眼見著那樣的血腥結局,那是他守護的六界沒有被自己守護好,無比的心痛另他不知更多地該遷怒於誰,是他自己還是他的徒兒!

他就那樣頭也不回地走了,留給她的隻有一個決絕的背影……

……

早在他離開七殺之前,花千骨便已承諾,七殺與妖魔將不會再犯仙派,隻要仙派不要再來挑釁他們的底限……

就那樣,在摩嚴看來,師弟白子畫竟相信了她徒兒的無稽承諾,難道仙派不犯妖魔,他們就會安分守己,不殘害生靈了嗎!身為妖魔,如何改的了弑殺作惡的殘酷本性!

他雖換來這些年看似平靜的日子,可他始終沒有殺了她!而且,聽聞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很是不倫不類…

更何況,眼下形勢不容樂觀,新七殺在花千骨的帶領下,每日操習法術,很是勤奮,大有排山倒海的侵入仙派之勢。若是他們某一日突發反攻仙界,恐怕要迎來比上一次仙魔大戰愈發不堪設想的生靈塗炭…

眼下的生活看似寧靜又如何,畢竟有花千骨那孽障一日在,仙界便人人岌岌可危。而此時的師弟白子畫在思慮些什麼,他難道依舊不管不顧,再次眼睜睜的看著必然的死傷,不去作為…

不行,那些弟子死了,他有多痛,他不是沒有見過!他有多熱愛他守護的六界生靈,他比誰都清楚!這一次,他絕不讓師弟重蹈覆轍,為了一人的性命,而置千千萬萬弟子的性命於不顧!隻有他有實力殺死花千骨,不殺她,就意味著他要做視那些弟子的死,他若還是執拗不誤,到頭來追悔莫及的時候該又當如何……

……

自打白子畫走後,花千骨的洪荒之力引起的心火已然很久不曾發作。可就在前幾日,她卻又一次急火攻心,在不受控製的傷了幾個七殺弟子後,便口吐一口鮮血,狂亂地折騰了幾日,她方才將將平靜下來…

在她走火入魔之時,在眼前的人無論是誰,她的力量足以讓那些人七竅流血而死……

即便那力量並不外泄,在她體內流竄,她也有種說不出的弑殺衝動,想要殺了任何人……

此時,她正在七殺新占領的坤琳山定調息,下許任何人不得打擾,也是為了不傷及妖魔的性命…

幾乎所有的人都怕她要死,但是又有誰知曉,妖神的純良……

是日,她獨自運功療傷,氣息運轉到七八個周天時,卻受了異常的阻障。真氣不受控製地四處胡亂流串。她忙用內力試行壓下,而胸口卻憋悶不已,直至一口鮮血不受控製地噴湧而出。而後,她隻覺得口渴難耐,四肢百骸幾乎要灼燒起來。“水…哪裏有水…”她不停地呼喚著水!

魔火攻心,花千骨在地上打滾,幾近奄奄一息,火勢在她體內越燒越烈,甚至將要把她整個人點燃。眼下最需要冰冷的水去熄滅她的溫度,卻無處可尋。沒有她的命令,不會有任何魔兵在附近,即便有人前來,也很可能遭遇她失去理智時的劇烈攻擊,最終無法保命!

沒想到,最終還要葬送在自己手裏!此時此刻,不會有人聽得到她的命令,哪怕是蚊子都統統被她趕得遠遠的。這樣也好,隱藏在心底的那一點點理智讓她諷刺地一笑……

再強大的妖神在酷熱的灼燒下,也掙紮不過,她已看不清東西,眼前混沌一片。朦朧中,那個場景再次在眼前浮現….

……

那一日,仙界各派聯合起來,七殺魔兵被殺得潰不成軍!她本不知情,可兩夥人廝殺到後來,她不得不站在該屬於自己的一方……

她以一人之力,護著從蠻荒跑出來的一眾小妖,將仙派步步緊逼的弟子亦殺得橫屍遍野!

……

最喜歡粘著她的小蟲妖,她像極了糖寶。她不知道,這個世上為何妖魔,就被歸為壞人,所有的人都要殺他們。

她長長這樣疑問,可花千骨也不懂,她隻知道早在她尚未拜師之時,師父就告訴她,“我隻負責斬妖除魔…”

那個時候她與他並不熟悉,她也曾無比好奇,為何一定要斬妖,又為何一定要除魔?難道就因為妖魔與仙派不苟同,就要除嗎?

他們曾被關在蠻荒中,無處可逃!那裏有的是世界的盡頭,沒有的卻是安身之地。即便是性情溫和的妖魔,關在那樣昏天暗地的地方,受盡饑寒交迫,遲早也會發了失心瘋。而如今,他們重見天日,好多妖魔恢複了平靜,有些甚至很是滿足,並沒有對別人做出什麼,為何仙派弟子卻從不被放過!

是日,花千骨又一次去對付前來挑戰的仙派,在此前,她聽了白子畫的話,時時刻刻控製著周身的力量,不想讓自己對他人造成任何危害!而洪荒之力是一股邪惡之力,它又太過強大,不傷害他人,那就代表著,她要傷了自己!

花千骨不斷地將洪荒之力限製與體內,她已被反噬的身體每況愈下,而此時,她又要對付突如其來殺來的仙派眾人,眼見著妖魔們被殺得節節敗退,他不得不另小蟲妖獨自留在七殺殿內!而她則要孤身前去抵擋前方攻來的仙派弟子….

“姐姐,我們會沒事的嗎?”

“恩,沒事的…”花千骨撫了撫小蟲妖的額頭….

“若是他們非要殺我呢?”

“誰敢?我就在他殺你之前殺了她…”

小蟲妖安心地點點頭,“那姐姐早些回來,糖兒在這裏等你”。糖兒是花千骨為她取的名字,她像極了糖寶,在無論多悲慘的境遇下,都會甜蜜地向她微笑。她雖叫她姐姐,但是她早已將她當做孩兒一般疼愛…

糖兒出生於莽荒,並不知曉爹娘是誰,她也不記得自己從何處來,為何在那裏!或許是因為她的爹娘紛紛在莽荒中不明不白地死去,她便從此過著百般□□的生活…

直到花千骨將她帶了出來,她的世界便大不同了,她對她無比的信賴…

在她眼裏,沒有妖神,沒有洪荒之力弑殺威脅,有的隻是一個會不顧一切保護她的姐姐……

為了對付蓬萊與玉濁峰還有其他各派突襲而造成的傷亡,花千骨挺著糟了無數次反噬的疲憊之軀闖出七殺大門。即便強大如妖神者,畢竟在彼時寡不敵眾。

她雖擁有著足以毀天滅地的洪荒之力,然那股力量隻有建立在邪惡之上,才順風順水,魔力無限…

沒錯,即便到了那時,她還是改不了純良本性,為了盡可能不去傷人,她依舊在抵禦之際百般控製。隻是,那樣的控製反而使得體內的力量躁動的愈發厲害,她在失去心智地殺了數人後,強行壓□□內魔火,導致自己的身體簡直要在那一刻炸裂……

萬針鑽心的疼痛與難以抵擋的衝動讓花千骨再也無法招架…

然畢竟她太過強大,當她奮力去控製與施展洪荒之力,雖讓自身的反噬又加重了幾分,還是擊退了蓬萊、玉濁各派,且減小了本該有的傷亡……

她再次反回到七殺殿內之時,意想不到的事卻發生了…

長留弟子,摩嚴,師父一應具在…

……

原來,他們都是一夥的,前後夾擊。長留,真可笑,他們果然還是很積極的……

那一日,白子畫捂著削肉剔骨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七殺而去。自此之後,便杳無音信。

那一刻,她心痛如麻,他是拋棄了她,還是放過了她?如果他放棄了她,那樣也好,左右她什麼都沒有了,隻想好好地再多活幾日,就讓她那樣在反噬中孤獨而安詳地死去…

白子畫已不再是她的師父,他什麼都不是,她已經告訴他她會控製自己的力量,不會去傷任何人,他還來做什麼…

隻是,當她以為他與她再不會相見,她早已將他忘得一幹二淨,他就那樣出現在她麵前,即便是怒目而視…

她沒有要殺人,即便是死在她手上的人也並非她故意,為了不傷他們,她已經很辛苦了,再經幾次反噬,她必死無疑!難道想多活僅有的幾日,那樣也有錯,他怒什麼……

此時,一眾長留弟子正挾持著一群小妖,而摩嚴本人則親手揪著糖兒的衣領,狠狠地道,“花千骨,你若不速速受死,我便一一將這夥妖魔在你眼皮子底下除去…”

糖兒哭得淚如雨下,“姐姐,不要管我,你快走!他們都不是好人,殺死了阿花,還有小黃…姐姐,不要上當,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你快些走,日後再回來替我們報仇!”

花千骨並未離去,她穩了穩已然被燒到幾乎肝腸寸斷的嬌小身軀,怒上眉梢,“真好笑,摩嚴,你以為有白子畫在,我就會讓你動她一根毫毛?我現在就讓讓你粉身碎骨…”

言罷,花千骨雙手緊握,向前一揮,一股巨大地力氣就要向摩嚴擊去…

白子畫忙飛身上前,他若不去救他,他真的要如她所說灰飛煙滅了。以白子畫現今的法力,不足以與洪荒之力抗衡,他唯有使用遊移的仙術將那股力改變了方向,“小骨,不可…”

即便白子畫成功地救下摩嚴,花千骨發出的那股力還是過於強大,與白子畫的仙力撞在一處,他連連後退了幾步,一口鮮血登時噴了出來…

“師父…”即便對她,他絲毫不留情麵,她還是不忍見他被自己傷成那個樣子,她不顧一切地想要上前查看他的傷勢…

未待花千骨走近,卻聽背後“啊…”得一聲慘叫,花千骨不可置信地回頭望去,一把劍就那樣刺入糖兒的後脊,鮮血濺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