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帝親自下場了。
張若愚等人的神情微沉,卻是明白了慶安帝的意思……他是鐵了心要死保斬妖司那些人了。
這其實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誰不知道二司是慶安帝專門安排對付宗門世家的?怎麼可能不保?
而魏慶在慶安帝開口之後,臉色也頓時恢複平靜,仿佛剛才的憤怒壓根就不存在一般。
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參這一本,真是要讓慶安帝處置那葉臨淵?
當然不是。
他的目的,其實在慶安帝。
斬妖司不可涉政,是大炎律法,慶安帝作為皇帝當然有權特事特許……但這背後,並不是毫無代價。
付出的代價,是大炎律法的威嚴。
今日慶安帝可以為這件事‘特事特許’。那麼明天,是不是也可以為了其他事特事特許?
長此以往,律法威嚴何在?
皇權至高無上不假,但治理一個國家,若任何事都依著皇權而行,其結果,必然是有律不依,有法不循!
這樣的國家,怎能不亂?
古往今來,常以皇權壓律法的皇帝,無一例外,都是昏君!
慶安帝自親政以來,外誅宗門,內削世家,明顯是要重震大炎河山,是奔著‘聖明君主’的方向努力的。
但可惜,大炎諸郡幾乎盡數被宗門世家割據,他心有餘而力不足,故常強調律法的重要性,是要以律法嚴治國度。
可今日,他開了金口,親自特許了一件嚴重觸犯律法的事情。
可以想象對大炎律法的傷害有多大。
這,便就是魏慶的目的。
你不是要依法治國?那你看,明明有人犯法了,你卻‘皇權特許’……你的法,有什麼用?
慶安帝自然知曉魏慶這些人的用心,心中要說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魏慶的舉動,是逼著他自己打自己的臉。
未必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對他的顏麵,卻是巨大的折辱。
不過,慶安帝早就有意料……在他下令斬妖司行事的時候,他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因此他的神情並未有太大的變化,依舊從容道:“諸卿,又一天過去了,諸卿可是已經決定好了欽差人選了?”
“聖上,在挑選欽差之前,有人請奏,欲要麵聖。”
慶安帝剛剛開口,張若愚便恭敬的開口了。
慶安帝的眼眸微微一凝,知道來了,表麵上卻帶著幾分好奇:“哦?何人要見朕?”
“護國之宗‘問劍宗’,‘真源宗’,‘雪靈宗’三宗,遣使者而來,言稱有事上奏。”張若愚欠身平靜道。
滿朝文武之中,有一部分的人麵色頓時微變,比如董文清等。但更有大部分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顯然是早有意料。
慶安帝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而後輕輕點頭,似乎有些驚訝道:“原來是三宗使者……宣。”
“宣——問劍宗,真源宗,雪靈宗三宗侍者覲見!”
大太監張心鏡前走兩步,尖銳卻並不刺耳的聲音響徹。
並不多時,有三道身影,從殿外行來。
來的是兩男一女,身穿各自宗門服飾,氣度非凡,氣勢迫人,有強大的氣息彌漫。
剛剛走進來,就讓不少修為比較低一點的文武官員麵色微變。
“問劍宗‘王塵緣’。”
“真源宗‘趙啟明’。”
“雪靈宗‘雪清禪’。”
“參見陛下。”
三人行至宣政殿中央,朝著慶安帝躬身行禮……卻並未參拜,也不曾三呼萬歲。
“三位平身。”
慶安帝一臉溫和笑容,微微點頭道:“三位國宗使者,來見朕可是有什麼事?”
護國之宗!
大炎的護國之宗有很多。比如,問劍宗,真源宗,雪靈宗,金焱宗,禦甲宗,古元宗……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