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酒香迎麵而來,這比他前幾天打開酒壇時的酒味更濃了。

祁白石櫃上的這幾個壇子,是他為了求偶日專門釀的果酒,畢竟這樣不用幹活的日子裏,大家要是能一起喝點小酒聽起來就挺滋潤的。

用來製作果酒的材料,就是黑山上幾種常見的漿果。

把漿果清洗幹淨,和著果皮和果肉搗成糊糊,放在陶罐中發酵。

隻要在釀酒的最開始,注意保持溫度和適當的通風,讓漿果表皮上的酵母菌充分發酵,原本有些酸澀的果汁,漸漸就會變成香醇的果酒。

因著是為求偶日準備的,這些果酒不過也隻釀了二十天左右,能有現在這樣的香味,祁白已經非常滿意了。

祁白翻出一個竹杯,隨便挑了一壇酒倒了一小杯。

他抱出來的這一壇,應該是用一種藍色的漿果製成的,如今竹杯中呈現的,便是質地有些稀的藍紫色酒液。

祁白啜了一小口,口腔中立刻有了漿果的香味。

果酒中帶著漿果本身的清香味道,而且更讓祁白驚喜的是,隻是這樣簡單處理過的果酒,漿果原本的酸澀味道竟然少了許多。

祁白眼睛亮了亮:好喝!

他上輩子很少喝酒,竟然都不知道原來果酒竟然這麼好喝。

喝到嘴裏的與其說是酒,倒不如說是有一點酒味的水果飲料。

祁白又喝了一小杯,這才砸吧砸吧嘴,覺得自己不能一個人喝獨食。

祁白抱起酒壇,準備去隔壁找狼澤一起嚐嚐,哪隻一出門,就見到他想找的人,正在他的山洞口徘徊。

祁白:“我們來喝酒吧。”

狼澤:“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祁白眨眨眼睛,晃晃手中的酒壇子:“你想要去哪裏?那裏能喝酒嗎?”

隻是祁白沒想到的是,狼澤竟然直接回到山洞,將鞍具拿了出來。

祁白看著已經變成獸形,並且將鞍具穿戴整齊的狼澤,沒想明白狼澤這是想帶他去哪兒,看這架勢應該離部落不是很近。

祁白想了想,說道:“這個酒壇不方便帶出去,你先等一下。”

祁白回到山洞,將酒壇子中的酒倒進兩個竹筒,用獸皮將竹筒的蓋子緊緊封上。

把裝滿酒的竹筒放進白狼頸邊的竹筐,這才變成獸形,自己也跳了進去。

“喵嗷~”

隨著小雪豹的一聲令下,巨狼從石台上高高躍起,直接跳進山洞旁的山林之中。

小雪豹從竹筐裏探出頭,熟悉的景色一點點向後退去,巨狼帶著他一頭紮進了竹林之中。

這是祁白第一次穿越部落邊上的竹林,他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這一片竹林居然這麼大。

月輝零散地落在林間,白色巨狼宛若一道流光迅速劃過,無聲無息,隻留地麵上細細的雪花飛揚。

狼澤就這樣一直向前奔跑了幾個小時,就在祁白已經有些困意的時候,狼澤突然放慢了腳步。

小雪豹頂開竹筐的蓋子,原本微眯的眼睛瞬間睜大。

他的眼前竟然是一片花海。

白茫茫的雪地之上,黃色的小花如繁星點點,遙遙對望著天空的明月。

祁白跳出竹筐,竹筐外的寒冷讓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

小雪豹活動了一下四肢,隨即邁開小短腿在雪地間飛快地交替。

直到靠近花海邊緣,才突然一個躍起,等他再次落地時,嘴角正銜著一朵如鈴鐺般的黃色小花。

一陣風吹過,花朵跟隨著微風搖曳,祁白似能聽到如風鈴般清脆悅耳的響聲。

是風靈花。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小雪豹的身旁蹲下。

狼澤掐下幾朵風靈花,回憶著記憶中的樣子,手中慢慢有了一個花束的雛形。

狼澤不想像部落中的其他族人那樣提前將花備好,而是準備在求偶日的當天,采摘一束最新鮮的花束送給祁白。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白天那個女角獸人的話,讓狼澤一下子警醒起來。

他一點都不懷疑真的會有人在晚上偷偷去找祁白,畢竟這可是求偶季,不論平時多麼嚴肅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有可能做出莽撞的舉動。

狼澤想,這個衝動的人,一定也包括自己。

否則他不會等在祁白的山洞前,將他一起帶出部落。

不論怎麼樣,求偶季的這三天,他絕不會離開祁白半步。